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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梧桐苑。
沈摇筝和映月正在小厨房忙活的热火朝天。
二哥没用晚膳就去祠堂跪着了,从前都是她受罚去祠堂思过,二哥心疼她,便一边儿给她送吃食填肚子,一边儿坐她旁边和她讲道理。
不过,她总是听不进去的时候多些,有时候,甚至还顶二哥两句,兄妹俩一起在月光下,拌嘴吵架,一宿也便过了。
可自打沈莞儿被接回府,这一切,便再没发生过。
将泡了水的绿豆碾压成泥,沈摇筝又往里面缠了些桂花蜜,一并送上笼屉。
映月看着沈摇筝干脆利落的动作,十分震惊:“小姐,映月都不知道您竟如此精通厨艺?!”
您还有什么惊喜是奴婢不知道的?!
沈摇筝嘿嘿一笑,这些啊,还不都是上辈子和卫陵川学的。
想到上辈子有年盛夏,她本来都安置了,可卫陵川那个二傻子非把自己薅起来,说什么宫中传来消息,说老皇帝突发奇想,明儿个便要邀请朝臣与宗亲,在清凉台大摆清凉宴,让自己赶快起来,随他去膳房亲备些进奉的茶点。
那时她说什么来着?
哦。
她一巴掌拍在卫陵川脑门上,眼皮都不抬一下,说这种事交给下人们不就行了?
结果卫陵川一边捞她起来,一边语重心长的和她说,让衣裳沾些绿豆的清香,老皇帝鬼心眼子多着呢,待你为他献茶点时,想必能猜出这些是你亲手所作,便更念你的好。
老皇帝对你的印象好了,连带着东宫的势力也能跟着沾光。
结果?
结果她顶着比鬼还重的怨气,把那些绿豆当成卫陵川,一杵子全都碾成了豆泥。
至于卫陵川,则是跟在她身边,一边叭叭一边调味,最后一扭头,却见她呵欠连天的,早就趴在灶台上睡熟了。
再后面的事她记不清了,只是隐约觉得有什么温温热热的东西,蜻蜓点水般点了点她的额头,卫陵川那带着薄荷香的发丝,还弄得她鼻尖痒痒的。
思绪回转,沈摇筝瞧着面前准备好的糯米绿豆糕,突然心思一动。
说起来。
她好像是见过一次卫陵川后,更改剧情的字数便增多了,那……
水眸微敛,沈摇筝一边儿将蒸好的糯米绿豆糕放在食盒中,一边儿,又用油纸包了些,小心揣在怀里。
沈家祠堂。
沈棋轩静静跪在烛光下,腰身笔直,月光落了满地,倒是有几分像从前。
他记得,应该是沈摇筝七岁时的事了,那时候,这丫头顽皮,打碎了父亲的一块玉佩,结果还死不承认,说是四妹诬陷她。
唉。
那时候莞儿才六岁,六岁的孩子能说谎么?
父亲便罚摇筝去祠堂跪着思过。
他虽觉得父亲的责罚并无不妥,可看着妹妹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明明不停溢着泪,却死咬着唇不肯哭出声,他到底是心疼了。
夜里,他破天荒的拿了些糕点,偷偷跑到祠堂。
摇筝有错,的确该罚,可,父亲只是罚她跪着,又不是罚她不许吃饭。
他还记得,月光下的小摇筝就那么直直的挺着腰身,红着眼圈,直到看见他和他手中的糕点,那些蓄积着的委屈才好像找到了出口,“哇”的一下哭了。
倒是给他吓了一跳。
后来,他坐在小摇筝身边儿,想仔细和她说道理,打个玉佩本没什么,父亲恼的,不过是你做错了却不肯认。
结果话刚出口,他便挨了小摇筝的一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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