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偷了邻居的米回去,爹娘爷奶还夸他有本事。

    不等王氏发飙,许家媳妇冲上前。

    “婶子,是这孩子没见识,嘴馋糟践了粮食,可他尚小。婶子总不能和孩子计较。”

    王氏黑着脸:“你要是不会养就别生!这儿轮得到你说话!”

    “这鸡蛋糕是二郎从县里带点回来的,我一直舍不得吃!”

    “今儿偷吃的,明天是不是偷钱了。”

    “我敢让你们住家里?”

    许母讪笑上前,护着孙子:“诶呦,吃都吃了,总不能让他吐出来。亲家母快消消气。”

    她押着孙子给王氏赔礼道歉:“快说,你再也不敢了!”

    虞听晚亲眼目睹那许家小子翻了个白眼,可没有半点认错的姿态。

    她平淡地关上窗户,不再去理会外头的动静。

    这胡家有得热闹了。

    入夜。

    隔壁吴小媳妇半夜辗转反侧,推了推身侧熟睡的男人:“我心里不踏实。”

    很快,屋内响起了夫妻间的窃窃私语。

    吴小媳妇道:“天还没黑前,隔壁那边就闹了起来,是那许家小子偷摸着进了王婶的屋,吃了鸡蛋糕。”

    说着,她咽了咽口水。

    那可得多好吃啊。

    “这么大的事,那许家小子没有半点悔过之心,转头就跑外头撒欢了。”

    “晚娘那话我细细去琢磨,总觉得古怪。”

    “她好端端说什么两家隔得近……”

    不过多时,吴小媳妇举着蜡烛,敲响了吴大婶的房门。

    她有些怕这个婆婆:“娘,你明儿送我回娘家可好?”

    要不要我背你啊?

    谁家儿媳像你这样使唤婆婆的!

    吴大婶沉脸,刚要骂,就听对面屋里儿子的声音。

    “娘,按理该是我随她一起回去,可如今我这身子没法下地,外头下着雪,我实在放心不下。”

    隔壁胡家,虞听晚睡不着,坐着烤火,时不时用木棍去拨动一下。

    火光跳跃下,她的眉眼寡淡又悲戚。

    她并不知前世有没有被董家的帮佣捉回去。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虞听晚戒备心强,倏然看过去。

    有人蹑手蹑脚朝她这边过来,最后停在他房门前。

    是许奋。

    月下的许奋鬼鬼祟祟在撬门,早忘了白日小许氏的警告。

    虞听晚就在对面屋里,他能无动于衷?

    这可是天时地利的好时机。

    他只要捂住虞听晚的嘴,避免她呼救,照样能胡作非为!

    那些个被他占了便宜的姑娘,恨他入骨又如何?不还是为了名节,不敢在外透露分毫。

    许奋眼底的贪婪无处遁形。

    想到虞听晚的脸,他浑身都热了起了。

    咔哒一声。

    里头锁着的门闩被他拨开。

    许奋眼底冒着精光,推门入内。

    也就是这时,屋内燃着的柴火直直朝他脸上招呼。

    他下意识伸手去挡。

    火星子随之四溅。

    头发,棉衣,跟着被点燃。

    灼烧感锥心袭来,他的惨叫刺破寂静的夜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