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可……即便知晓魏昭会没事,在看到他的脸色,姑娘还是心下一咯噔。

    微微翕动的唇苍白无血,身体轻轻发颤,咬紧牙关,双手痉挛,呼吸微弱而混乱。

    葛老这会儿开始下第二轮的针。

    下一针,之前的又得依次取一枚。

    葛老见魏昭情况不好,眼皮下垂,有要睡的征兆,深觉不好。

    “可不能睡,来个人和他说话。”

    要是闭眼了,可就醒不来了!

    顺子觉得他可以!

    “将军,您还记得上回在边境你以一己之力……”

    魏昭不想听。

    顺子:“当初属下第一次见您……”

    魏昭更困了。葛老怒:“你闭嘴!”

    “将军和你一个大老爷们追忆往昔?”

    顺子只好看向虞听晚。

    姑娘在不耽误葛老下针的地儿,伸出帕子给他擦了擦汗。

    追忆往昔,她可以!

    她嗓音温温柔柔的。

    “当初第一次见你,我就知道咱俩得成亲。”

    这是实话。

    可落在众人耳中就不一样了。

    顺子不觉得意外

    毕竟将军的魅力强大。即便重伤,也讨小娘子喜欢。

    葛老揉了揉泛酸的手腕,在魏昭嘴里塞了一片参。

    他没心思想别的。

    但是,他挺佩服虞听晚的。

    卫家那么穷,将军当时又没个人样,说是火坑也不为过,偏偏虞听晚选择跳下去。

    可见她对将军的感情,已超脱了生死。

    若将军这次无虞回了上京,有哪个不长眼的混账敢说虞听晚配不上魏家子。

    他就一瓶毒药把人送去阎王殿。

    魏昭幽幽看向虞听晚。

    也许姑娘都没察觉,她说假话时,眼神眨动的频率总要比寻常快些。

    可这次……

    魏昭有些意外。

    她说的是真的。

    甚至表情都没有干巴巴。

    虞听晚并不知简单的一句话,杀伤力有多大。

    她想到了别的:“每年村子年后都要捕鱼,这次咱们不在,应该是分不着的。”

    “不过等你好后,我还想回去一趟。当初的事被瞒了这么些年,总得做了断。”

    姑娘抿了抿唇:“再过一月,便是我爹娘忌日了。”

    “我每年都会弄些纸钱,拿去山脚老槐树下烧一烧。”

    她说话时,魏昭忍着痛楚,耷拉着眼皮,都有在听。

    他舍不得死。

    这会儿已是说不出话来了。

    便是能说,也不会出声呛虞听晚。

    姑娘絮絮叨叨,嗓音轻柔婉转。

    葛老开始第三轮……

    第四轮……

    光线转暗时,屋内夜明珠亮如白昼。

    紫檀座掐丝珐琅兽耳炉不知何时熄了香线,只幽幽拢着一率残香。

    葛老屏住呼吸下了最后一针。

    魏昭意识不多,但还清醒着。

    “成了!”

    葛老热泪盈眶,猛地站直,可长久弯着腰,腿早已发僵发麻,他直接摔倒在地。

    可即便这样,他还是笑出了声。

    “去,将温着的参茶再取来给将军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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