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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杨?”

    “老杨?”

    “那萝卜到底刻完没?”

    “记准了,千万别刻‘南京’或者‘国防部’,那玩意儿在这边不好使,你得刻‘北平军分会’,整个保卫热河的计划都是小六子以‘北平军分会’的名义制定的。”

    清晨,许朝阳正在组织全连上军备库更换武器,再回头的瞬间,看老杨一个人盘腿坐在床铺上,正用手捏着刺刀刀尖冲着一个萝卜使劲,这才张开嘴喊了一嗓子。

    老杨‘噌’一下站起来了,俩人一个屋里一个屋外,隔着门框喊道:“你也没跟我说啊?这咋整,我都比划半宿了,好不容易刻了一个‘国防部’的章!”

    咔嚓。

    老杨举起了萝卜不管不顾啃了一口,一边咀嚼着、一边完全不拿自己付出的努力当回事的叨咕了一句:“康了。”

    “你们几个,顾头不顾腚是不是?有了新绑腿,旧绑腿就不要了?”

    “这玩意儿拧成几股,关键时刻当成绳子能他妈救你的命!”

    “二姐?二姐?”

    “盯着点啊,朝阳一个人看得过来么,他那个甩手掌柜的,什么时候干过这么细致的活儿啊?”

    “童蒙!人呢!”

    一连真离不开杨静宇了,许朝阳让老杨刻章的时候,打算替杨静宇盯会儿,可手底下这百十来人‘嗡嗡’的他脑瓜子都快炸了……

    “连长,水壶带不带?”

    “不带,渴了有瓶装的洋汽水,还全都是哈了逼穿小短裙的毛子舞女露大腿给你端过来,喝就完了。”

    “连长,西北军发的钢盔戴不戴?”

    “不带,我教你,一开战你就掐着手指头喊‘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喊的时候得跺脚,得虔诚。”

    “连长,跺哪个脚?”

    啪!

    许朝阳上去就是一撇子,张嘴就骂:“你当真的听呢?”

    “这他妈是去打仗,你以为回家给你娶媳妇呢?”

    “水壶、钢盔,你说带不带?”

    “你自己说带不带!”

    许朝阳就像是个暴躁的爹,两句话不对付就惦记动手,这边一喊,杨静宇哪还坐得住?赶紧从屋里冲出来了。

    也奇怪,他一出来,整个一连都捋顺了,装备武器,都由童蒙看着;个人物品都由二姐呼喝;杨静宇查缺补漏,整个一连从军营里开拔的时候,许朝阳特地回去看了一眼,他们除了铺在床铺上的草席没带走,剩下的全带走了。

    他就像是一个絮叨的妈,叨叨叨、叨叨叨,叨叨你心里都没缝,可就是这种叨叨,让那些许朝阳说了几遍手底下人都记不住的话,全都记住了。

    “老杨,章的事?”

    “没事,先开拔,歇腿儿的时候,我抽个空儿就给你鼓捣出来。”

    咔嚓。

    一根萝卜让杨静宇掰了两半,一半递给了许朝阳,一半让他又塞进了嘴里咬了一口。

    许朝阳也咬了一口,萝卜的清脆和少许辣气进了嘴,咀嚼时吞吐着白色哈气,穿着西北军的过冬棉衣带着队伍走出了军营。

    “开拔~~~”

    临出军营前,许朝阳借着这股子辛辣,扯开嗓子发力嘶吼,那一嗓子喊的荡气回肠。

    他回头期间,全连人以两列纵队向前跑步前进,一路奔着林东方向,冲出了多伦。

    “朝阳……朝阳!”

    多伦城外,已经完全失去了树叶的树木光秃秃立在旷野,冬日的寒风席卷而过时,直接扫起了地面的浮尘;道路两旁,发黄的野草在劲风中弯曲,没用几下就开始开裂、折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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