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审,往那小子脸上砸了十几枪托才问出了实话。就这,第二天早上回来之前,刘根儿还又凿巴了那小子一顿,余明浩问他:“你咋又打他一顿?”

    刘根儿可奸了,回应道:“我就想听听他和昨天说的一样不一样……”

    就这么着,哥俩用马车拉着空汽油筒回来了,而直到此刻,天王山的那群土匪还不知道自己要面临什么。

    “大哥,要我说这些土匪都把招想绝了,对外口口声声自称是天王山,结果倒好,一群人住在山沟子里。我说我这土生土长的南岗人,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冰城外边还有这么个山头儿呢!”

    “那是,天王山,听着多气派?稍微一琢磨,就得觉着是座巍峨挺拔的山峰,那官府捉拿也好、日本子攻山也罢,只要没抓着他们的插签,都是瞎么杵子捣酱缸,不知道搁哪头下手。”

    屈勇听完许朝阳的话也凑了过来:“大哥,老听人说瞎么杵子、瞎么杵子,这到底是个啥玩意儿?”

    “瞎么杵子你都不知道?”许朝阳诧异的看了屈勇一眼。

    刘根儿也直摇头:“我也不道。”

    “就那个,爪子挺老大,脑瓜子贼小,不仔细看根本看不见眼睛的耗子,你不道?”

    童蒙总算张嘴了:“连长,您说的那个,是鼹鼠吧?”

    话在嘴边怎么也说不出来的许朝阳顺坡下驴,立即点头道:“哎,还得是咱家秀才,你们几个全白费。”

    余明浩撇着嘴插了一句:“那明儿你俩过吧,我们哥几个一被窝。”

    “滚犊子,你们全家都是死兔子!”

    哈哈哈哈哈哈!

    哥几个让屈勇一句话给逗得,都快笑歪歪了,在这个还管G叫兔子的年代,普通人的欢乐就是如此简单,聊个天、贫个嘴,好像就已经无比快乐了。而这种快乐,许朝阳在自己的时代找寻了很久,自打离开部队以后,它好像就跟躲着许朝阳一样彻底消失了,无论你用什么方式,都无法将其找回来。

    此时此刻,当许朝阳经历了再回到东北的这段日子之后,才算是彻底明白了,这快乐根本就不是什么奢求,而是最真实的‘人与人之间’接触。

    想要触发这种快乐的必要条件是,你得面对面,得能抽冷子跟闹着玩似的给谁两句,然后在对方的反驳中,寻找快乐,哪怕人家骂的就是你自己。

    许朝阳在笑声中看向了远处的阳光,阳光透过树荫在他面前照射出了‘丁达尔效应’,那灰尘在光线中雀跃的飞舞,仿佛预示什么似的……

    忽然!

    许朝阳眼中的阳光变色了,变成了血红色,血红色中的灰尘全部变成了头顶钢盔的一米半半!

    许朝阳看着他们向前冲锋,看着他们被子弹击倒后,依然近乎病态的高呼着迈动脚步,看见他们冲上了也不知道是谁的阵地,将那块膏药旗插在我国国土上的同一秒!

    许朝阳血灌瞳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