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晓广州各家海商,以官价购买其手中红单船,并招募海商之船员,用以操练操帆划桨之民夫,若海商不愿卖船,亦可开捐输之门,以红单船折价计算。”

    “其二,当择数家可靠海商,以出洋经商之名,在港岛购买火炮安装,在英人察觉之前,先秘密存储一批火炮弹药,以备使用。”

    “其三,当择一优良港口,作为红单船训练之场地,此港口以连通内河便于躲藏为宜,以防谈判破裂,英人心生歹念。”

    “其四,当致信台湾各知府,广泛招聘西洋各国流浪船员、炮手,台湾一带此类人员较多,而且频繁与土人滋生矛盾,台湾各地知府当乐于办理此事。”

    “其五,当与英人开启实质性谈判,适当满足部分要求,以换取我方向英人提要求之余地,具体以何等要求为交换,学生不敢妄言,当以督府之意见为定论。”

    冯天养连说带写,言语之间思路清晰、从容不迫,听得苏峻堂连连点头,眼神之中满是欣慰,见冯天养落笔之后,亲自为其端来一杯茶水,然后迫不及待的拿起纸张看了起来。

    “依持正所言,此前四策成效能有几何?”

    苏峻堂看完五条建议,心中烦闷略解,恢复了往日的镇定,很快便抓住了问题的关键之处,于是继续问道。

    “以万人水师计算,大概需要红单船两百余艘,若是招募措施得当,当能满足需求。”

    “但此等规模水师所用火炮就算减量计算,也至少在千门以上,考虑到往年出洋贸易之海商数量,在不引起英人注意的情况下,能装备两百门已是极限,再多必为英人察觉。”

    “至于训练船员炮手的教官,若台湾各地知府尽力招募,应能满足短时间的需求,但时间一长必为英人得知,当前南洋形势英人势大,若其蓄意阻挠,怕是无人响应。”

    “至于火炮炮弹,则是用一份少一份,其补充渠道全部在英人之手,学生不敢擅自估计。”

    冯天养沉思片刻,根据自己记忆中的情况估计出了一个大概,然后谨慎的回答道。

    “也就是说此事能否成功,关键还在英人之态度了。”

    苏峻堂也恢复了冷静,听出了冯天养言中未尽之意。

    “恩师,请恕学生妄言之过,即使前四条能奏一时之效,我们很快也将有求于英人。”

    冯天养知道事情的真相过于残忍,但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

    “为何?”

    苏峻堂有些纳闷,不知道冯天养为何这么悲观。

    “水师不比步军,船、帆、桨、炮均需定期维修,民夫、炮手之中阵亡者也需及时补充,而维修之技艺皆在英人之手,训练之师皆听英人号令,远近千里之内,仅港岛有几处船厂可以维修红单船,澳门红毛夷虽可维修火炮,但其多看英人脸色,亦不肯轻易为我所用。”

    冯天养叹了口气,为苏峻堂讲明了其中厉害。

    “那岂非要长久受制于人?”

    苏峻堂听得明白,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要害正在于此,除非我们也有建有相应的船厂和炮厂作为水师的后勤轮换基地。”

    “英人岂肯轻易将此等军国技艺相授。”

    苏峻堂坐回堂上,扼腕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