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厂和刚刚具备雏形的新安钟表厂一大一小两个厂区忙碌异常。

    深圳河上船只往来不停,将各种物资运到两个厂区,然后再有其中的工人们分解拆运到各个厂房区安装。

    忙而不乱,像极了分工明确各司其职的蚁穴。

    “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黄胜站在冯天养身侧,颇为自豪的开口道。

    他在美国耶鲁大学学的工科,虽然只学了两年就因为身体原因回国,但全套的书本和相关资料他可都带了回来

    回国之后也没有将学的东西撂下去,凭借在香港总督府任职的优势没少在英国人的厂子里面进行实践,经验可谓相当之丰富。

    船厂和钟表厂的整个规划布局、施工顺序、人员调配,乃至于全套的生产操作流程都是出自黄胜之手,花费了他大量的心血。

    冯天养本来睡得够晚的,但没有一次黄胜是比他早睡的,整日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忙个不停。

    县衙里多嘴的吏员给黄胜起了个外号,叫乌眼师爷。

    黄胜好不容易改善了的身体素质也再次衰落下来,此刻秋风一吹,竟让其有些受寒。

    “十个船厂也换不了一个你,照顾着点自己身体。”

    冯天养瞥了一眼受寒轻咳的黄胜,没多唠叨,吩咐卫士取来一件骑马时穿的披风为其套上,然后带着众人离开山坡,来到兵营,为刚刚结束演训的三个连队评优颁奖。

    将一等奖的奖牌和十两银子的奖金亲自发放给了此次演训最优秀的班长,冯天养却突然觉得此人有些面生,竟不是从自己衙兵队伍出身的,于是有些好奇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

    “报告指挥,标下叫甘二牛!现任二连三排七班班长!”

    那班长脸庞涨的通红,大声回答道。

    “我记得你,上次阿方索教官向我推荐过你,说你是训练中表现极其出色,破格把你纳入了第一批班排长示范班。”

    冯天养听名字有些耳熟,脑海中思索一番,想起阿方索曾经推荐过这个人。

    现在的班排长之中,九成以上出自于他的衙兵队伍。

    因为有两批衙兵是接受过训练的,虽不完整,但足以和其他穷苦出身的人拉开不小的差距。

    甘二牛能以刻苦的训练脱颖而出,挤进这个竞争激烈的群体,足见其本人之努力。

    “谢谢指挥夸奖,小人...不,标下继续努力!”

    甘二牛脸色更红了,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下意识的想要跪下磕头,却被冯天养托住双臂没能跪下去。

    “好好努力,希望你能进入下一批排长的晋升名单。”

    冯天养拍了拍甘二牛的肩膀,对其鼓励一番离开校场。被他鼓励的甘二牛神情更加激动,看着冯天养离开的背影怔怔出神,眼睛之中全是感激的神色。

    他们全家原来都是周家的佃户。除了妹妹弟弟尚小外,甘二牛在周家做长工,父母二人给周家种地,一家人终日劳作却仍然食不饱腹、衣不蔽体。

    去年的夏秋之间,甘二牛家里揭不开锅,弟弟妹妹差点饿死,无奈之下甘二牛借了周家的高利贷,一番利滚利过后,全家签完卖身契却也不够还周家的债,眼看弟弟妹妹差点又要面临饿死的惨境,甘二牛已经萌生了去周家抢些吃食然后全家当个饱死鬼的念头。

    绝望之时,冯天养来了,不仅将不可一世的周家拿下,且将所有欠条付之一炬,还从周家原有的佃农之中招募士兵以及船厂的工人。

    如同救世主一般,将甘二牛全家从生死线上拉了回来。

    成功当上团练士兵之后,甘二牛日夜苦练,就是为的有朝一日报答冯天养的恩情,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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