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不消片刻,便有十余个五花大绑的官兵被押出营门,其中一人身着千总官袍,也随他人一样被破布堵住嘴,按倒半跪于地。

    不待那千总将口中破布吐出喊冤,身后押送士兵早已高举大刀,猛然挥下,地上便多了十几个满地乱滚的脑袋。

    “冯县尊,我就不去县衙叨扰您了。后续如何办理,还请您尽快拿个章程出来,小人好一并帮您了结。”

    万祥鹏依旧是笑意盈盈的模样,仿佛地上的那十余具尸体都不存在,朝着冯天养拱手告辞,然后跨过地上无头尸身,在马万宗的陪同下进了军营。

    冯天养也没多留,带着有些目瞪口呆的黄胜返回县衙,琢磨着该如何回复万祥鹏。

    毋庸置疑,叶名琛对自己多少还是有些疑虑的。毕竟自己这个县令的屁股歪的太明显了,几乎是明着坐在了穷苦人那一边,和那些依靠士绅豪商的州县长官全然不同。

    这很难不让出身士绅阶层的官员群体对自己起疑心,甚至是戒心。

    凭心而论,叶名琛此番处理手段已是相当柔和,亦是展现了对冯天养的充分信任。

    当此非常之时,若是寻常县令,说不定便直接拿下了。

    恩师苏峻堂的信,对自己既是劝诫,也是示警。

    当下最好的办法就是按照苏峻堂的建议,与绿营兵一起出兵扫荡新安县境内的天地会义军,哪怕只是击溃,也足以让自己挽回在叶名琛处的信任。

    但匪过如梳,兵过如篦,冯天养十分清楚绿营兵的军纪败坏到了何等程度。

    一旦放出去,仗打的怎么样不好说,新安县的乡民怕是要遭逢灭顶之灾。

    冯天养本就想将盘踞在新安的士绅豪商势力一扫而空,然后在这张焕然一新的白纸上重新作画,又怎么会允许绿营兵肆意妄为,乱加涂抹。

    一时之间,事情又回到了两难局面。

    冯天养这边陷入两难局面之时,就在七里坪义军仓促建立的营寨之中,司马运峰也陷入了两难之中。

    “司马老叔,今日我不称职务,咱俩就以叔侄论称,烦老叔您今日给我个明确交代,为什么不让我执行进攻船厂的军令?”

    大帐之中,只有司马运峰和一名义军将领,此刻那将领正对着司马运峰发出质问。

    “老夫有难言之隐,况且如今咱们这里义军形势不错,打破了这么多土豪劣绅的庄园堡垒,缴获了这么多金银财货,将粮食分一半留给乡民,剩下的带着,和愿意跟着咱们走的这几千汉子一起带到粤东整合当地义军,不一样是大功一件吗?何苦抛洒了那许多同袍性命!”

    司马运峰苦口婆心的劝诫道。

    “这可是传达的翼王军令,如今清妖大兵都被我天国天兵牵扯住了,正是我们围攻船厂的良机,虽然那年轻县令的团练火器确实精良,但成军不久,士卒未必愿意效死力,我们总不能试也不试吧?”

    那义军将领和司马运峰争执多日,又岂会轻易被说服,当下立即开口反驳。

    “翼王那里老夫自有担待,秀成啊,当初我和你爹....”

    “我知道,您和我爹是结义兄弟,当初我爹战死,是您把弟我妹从死人堆里刨出来的,老叔,别的什么都能依您。但这可是翼王下给我的军令,不是下给您的,便是真的依您抗命不遵,军法之下,您别让我当个枉死鬼成不?“

    那将领正是石达开的亲信嫡系将领李秀成,此番受命前来主持粤东起义一事,同时兼着捣毁船厂的责任。

    若是冯天养在,定能认出,此人正是那日和自己对视的舞狮汉子!

    “那船厂之前,尚有县城和兵营作为遮掩,壕沟挖的又宽又深,得多少人命去填?城中官军并无出来攻打我们的意思,任由我们围攻那些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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