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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愣了半晌,冯天养才回过神来,迅速将所有的纸张收起,丢进灶台亲眼看着烧成灰烬,心中波涛长久难以抚平。

    穿越了半年,好不容易加入两广总督的幕府,即将凭借自己的努力再上一个台阶之时,你突然告诉我,我爹竟然是天字第二号反贼?

    这搁谁能接受?

    一时之间,冯天养竟然觉得自己有些荒谬,早知这重身份,直接去金陵投奔太平天国不省事的多吗?

    何苦在此白费功夫。

    而且在作为太平军重要创建者冯云山的儿子,为何会被自己的三叔带到海外去避祸?

    难道有什么祸事是连几乎占据江南半壁的太平军都遮护不了的?

    还是这祸事原本就来自于太平军内部?

    冯天养此时此刻只觉得造化弄人。

    但时至今日,已无太多退路,总督府的试探已经开始,调查监视的天罗地网已经张开,情势由不得他左右了,无论如何都要先将试探和调查应付过去再说。

    若是此时再起了别的心思,怕只会落得一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纵然身世有疑点,但此前已经历多轮调查,冯天养相信只要自身不犯错,最多也不过是被革出幕府,弃之不用罢了。

    过了几乎半个时辰,冯天养才将自己纷乱的思绪抚平,重新写了一张纸,告诉了三叔自己最近的举动,今后会有许多试探,让他务必镇定不要妄动,若有人上门询问,只需按之前的话语答对便可,不要有丝毫改变。

    看着三叔重重点头应下,冯天养再次把纸烧掉,回房点上灯火,和往日一样强装镇定的练起了字。

    翌日清晨,冯天养和往常一样来到幕府,意料之中的还是没有任何工作可干,干脆继续练字跑步,到了下班时间便安步当车的按时回家休息,然后日复一日,两点一线。

    如是这样直到第九天,情况终于有了变化。

    这日上午,冯天养刚刚练完字,正欲跑步,管事万祥鹏笑眯眯的出现在了公房门口,带来赵寒枫召见他的命令。

    冯天养随着万祥鹏来到赵寒枫的公房时,赵寒枫并没有在公房的正堂办公。

    相反,正堂的房门紧闭,赵寒枫正在旁边的茶室悠然品茶,旁边还有一个空位,一杯热茶,一摞文稿。

    “学生见过赵府台。”

    冯天养不敢怠慢,恭敬的拱手施礼。

    “坐。”

    赵寒枫指了指身旁的座位和文稿,示意冯天养坐下慢慢看。

    “谢过府台。”

    冯天养再次道谢,然后拿起文稿认真细看起来。

    一摞文稿,全是关于冯天养及其三叔的身世调查,有广西左布政使司关于浔州府冯氏族人查访的回函,有大夫为冯天养三叔治疗的脉案和药方,甚至还有冯天养自己平日买书的书单。

    “看起来诸位大人对学生的身世颇为忧虑。”

    冯天养放下这些写满自己背景调查的文稿,看向赵寒枫,神色坦然。

    “总是要调查清楚些的好,你不必紧张,今日召你倒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有三个疑点,本府想听你的解释。”

    赵寒枫一边慢慢品着茶一边开口,语气平和的宛若老友叙话,但冯天养却丝毫不敢大意。

    “其一,广西左布政使司回函,浔州府冯氏族人大都在咸丰元年的发匪作乱中被裹挟其中,本府有所不解,既然已经被裹挟进了发匪,当不担心再遭祸害才是,为何你父亲会死于兵祸,你三叔会带你出海避祸?”

    “回禀大人,学生当时家境尚好,有匪徒想要强抢家中钱粮,被家父和二叔三叔在争执中误杀,引起发匪报复,家父和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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