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为了栽赃嫁祸。”陆珈攥住这根丝络,重新吩咐银柳:“你即刻回去找杜嬷嬷,想办法打听出来蒋氏最后吩咐了她什么?

    “只要留住她的性命,怎么问,都可以不择手段!问出来之后,即刻过来告诉我便是。”

    银柳赶紧走了。

    青荷知暮在门口听见后,也走了进来:“看来这玉必然是蒋氏拿的了,她又想做什么?”

    陆珈冷笑:“姓杜的奴才对她没有用了,蒋氏不想让她活着出去,但又不想浪费这条狗命,所以要一举两得,一面灭口,一面来栽赃我!”

    青荷凝眉:“如果是想栽赃姑娘谋害杜嬷嬷,也得让人信,姑娘是千金大小姐,难道会亲手去害一个奴才?”

    陆珈望着门外漆黑寒夜:“我是大小姐不假,但我也是从小离家,相隔十多年才回来的大小姐!

    “你们觉得我不会去做这种事,是因为我们朝夕相处,彼此了解。这陆家的人,凭什么相信如今的我?”

    青荷怔住。

    “再亲近的人,多年来音信全无,陡然间出现,也不可能完全毫无防备。

    “更别说我这些年是在民间长大,就算他们再不承认,养尊处优惯了的人,心里对市井百姓还是看不起的。

    “别的不说,就杜婆子这两日来对我们那副嘴脸已足够说明事实。

    “在他们眼里,我已经是个乡巴佬。甚至已经认定我粗俗不堪,眼里毫无规矩。小商人家庭长大,跟三教九流也没什么两样。

    “你以为蒋氏是一定要坐实我杀人吗?

    “不,她只是要往我身上泼脏水,她要让陆家上下的人都怀疑我,都惧怕我,都孤立我。

    “更要紧的是,她是要利用杜嬷嬷的死把父亲从我身边隔开。

    “也许父亲不会相信这事是我干的,可只要我没办法洗清自己,下次我再想让他主持公道,这件事就会成为蒋氏反过来镇压他的理由!”

    拂晓三人咬紧了牙关。

    陆珈吸了一口气,接着缓声道:“我这位父亲,虽然在接我回府的事上没打过折扣,却也未必会对十多年未见的我的人品依旧满怀信心。

    “万一,他就真的怀疑了呢?”

    青荷上前:“既然如此,那我们得立刻赶在杜嬷嬷动手之前,赶紧禀报老爷,让他安排人前往各处寻找这块玉!不管找不找得到,如此也能提前撇清嫌疑。”

    “不,”陆珈抬头望着她,“这样也仅仅只能够撇清嫌疑而已。蒋氏既然亲手送了这个机会给我,我为什么要浪费?”

    青荷凝眸:“如此说来,姑娘已胸有成竹了?”

    陆珈收回目光:“你先去前门下找长福,让他赶紧送个讯给阿娘,让他安排几个护卫到陆府门外等候,再让长福在二门下随时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