蹈覆辙。

    “这件事没得商量,你必须得听我的。”

    迟永泉撑着餐桌站起身,气若游丝,眸光混沌,若不是强行撑着,恐怕此刻早已瘫倒在地。

    迟屿见他冥顽不灵,拧着眉想继续开导他。

    但他口吻生硬,直接下了逐客令:“这件事你回去好好规划,我有点乏了,就不多留你了。”

    “管家,送屿儿出去。”

    等候在外边的管家,立马踏着快步子进来,忧心忡忡地看了眼脸色煞黄的迟永泉,内心泛着酸涩地苦劲,他隐忍住眼眶湿润,绅士地抬起臂弯,做了个请的手势。

    迟屿见他不愿再多说一句,只好暂且忍下争辩的说辞,步子稳硬地从餐厅离开。

    直到再听不见任何脚步声,迟永泉才撑不住摔倒在地,主事保姆听到动静后,立马惊呼地跑了进来,喊着佣人就将他扶起。

    “送我回屋……还有药……”

    主事保姆看着他孱弱无力的模样,泪花子不停地在眼眶转着,强忍住没让掉下来。

    迟屿同管家从正厅出来,两人没有一句话。

    眼瞧着他的背影往车库方向走去,管家再忍不住心中泛起的潮汐,颤着嗓音将他喊住。

    “孙少爷!”

    迟屿的步子顿住,面色凝重地回眸。

    “老先生……”管家顿时破功,哭的稀里哗啦,“老先生这都是为了你好啊!他心疼你,怕你遭受欺负,这才逼着你跟郑家的千金订婚。”

    “他快不行了!”

    嗡地一声。

    迟屿感觉自己脑海之中一片空白,怔愣了好半晌,才感觉到耳畔嗡鸣,心跳速度加剧,巨大的悲痛瞬间将他席卷包裹,像是快要溺死般窒息。

    他的脑海里突然晃过迟永泉在餐桌上剧烈咳嗽的画面,原来那不是毫无征兆,而是早有预料……

    他眼眶瞬间圈红,泪液染上星星点点的芒光,坠着点点细闪,没过多久,一颗又一颗地砸在襟口,染湿片片。

    “老先生从两个月之前就查出了病情,但他一直不让我跟你们说,但我实在是憋不住了……”管家的声嗓哭到沙哑,“我跟在老先生身边几十年了,他待您如何,我再清楚不过。”

    “他只是想在临终前,再多给您铺点路,让您顺顺当当,平平坦坦地度过下半生,他一心都只是为了您,这才做了回恶人,您要理解他的啊!”

    迟屿的内心像是被无形的手攥紧,好似快要不能呼吸,快要濒临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