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浅爱痕也被遮的毫无踪影。

    水眸潋滟,鼻尖秀翘,饱满嫣红的唇瓣被辣锅辣的有点肿。

    分明方才迟屿还问过沈意浓,要不要换鸳鸯锅,但她执意要吃辣锅。

    明明自己都辣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还要顾暇别人。

    她跟以前一样,本质没什么变化。

    但心境和遭遇,却与以往相比,大有不同。

    不单单是沈意浓,迟屿也是。

    “你还记得,我上高中的时候,我们来海边放漂流瓶么?”

    回忆录被浅浅翻开一角,仿佛走马灯般瞬间倒梭。

    15岁的迟屿面眸青涩,身穿校服坐在沙滩上,脖颈修长,天生的冷白皮。

    一双秀逸如湖水清澈般的水润眸子里,呈着微亮的辉光。

    鼻梁已有初见的高挺,唇瓣粉红,笑起来一排白齿,闪熠地难以移目。

    他从来不叫沈意浓姐姐。

    要么直呼其名,要么亲昵地唤她意浓。

    两人好似姐弟,但关系又不那么的纯粹。

    迟屹称那时候的悸动为一见钟情,而沈意浓却觉得那是crush。

    一瞬动心,浑身过电。

    他们去小卖部买了玻璃包装的可乐,在黏腻炎热的夏天,疯狂地在沙滩上奔跑,嬉水。

    最后将瓶子洗的透亮干净,晒干后,把写好的信条放进去。

    那时候的沈意浓,对未来抱有无限幻想。

    她想过自己的漂流瓶会被人捡到,然后再漂洋过海地游荡回来,冲在沙滩上。

    但迟屿却年少轻狂地嘲笑她,说只有小女生才抱有这种不切实际。

    沈意浓内心吐槽,明明他也相信,还嘲笑她不切实际。

    她没搭理他,继续望着波光粼粼的海面,期盼有朝一日能等到回信。

    直到时过境迁,四季变换。

    大海还是那片大海,人却不是当时天真纯澈的人了。

    “记得。”

    沈意浓回应地飘忽,语气轻松到与海风融在一起,凉飕飕地转了一圈。

    吹散了迟屿面前的雾气。露出他那张深沉凝重,又难以言喻的神色。

    她去国外当乘务长的这七年里,他每次想她,都会来这片海。

    什么话也不说,什么朋友也不请。

    一瓶酒,一盒烟,能坐大半个晚上。

    迟屿也不知自己在等什么。

    也许幼稚一回,等着漂流瓶能回信,也许是......在等沈意浓。

    “你还记得当时在漂流瓶里写了什么?”

    他看着沈意浓满不在乎的面容,心里顿时一阵烦躁,从烟盒里拿出来一支,衔在唇边。

    猩红的橙花在他啜吸间,短暂的停顿了半秒。

    随后,烟雾与火锅蒸腾而上的白汽相触。

    将迟屿那张五官轮廓锋的锋利,尽数藏匿在朦胧之下,一时难以辨别情绪。

    “好几年前的事情了,早忘了。”

    其实沈意浓记得清清楚楚。

    只是不想说。

    迟屿看沈意浓的表情,知道她这是在刻意回避这个问题。

    倒再也没多问。

    “如果现在还有机会放漂流瓶,你会在信条里面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