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来熟地拉开座椅,拿起汤勺舀了口玉米排骨汤。

    “啧,盐淡了。”她又拿起沈意浓的筷子,夹了块地三鲜,蹙眉:“这个又太咸了。”

    “意浓,你平日里在家就做这些鬼东西?”

    “我以前教给你的厨艺都长翅膀飞了?”

    “你来干什么。”

    沈意浓无视廖玉珍的问话,态度阴恻恻地像座冰山。

    尤其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当中浮尘着空虚,粉唇紧绷到抿成一字线。

    周身散发着麻木和疏离的攻击性,好似下一秒就要用眼刀子剐了眼前人的血肉。

    廖玉珍自讨没趣地放下筷子,面容上挂起不悦,但她并没有直接挑明。

    而是以一种极度隐晦地切入点,缓缓将话题展开。

    “妈妈离开你七年,并非妈妈本意,实在是迫不得已才会这么做。”

    “这些年你一个人在外漂泊,苦了你了。但我又何尝不是步步都走在刀刃上?”

    “意浓,我有跟你迟叔叔说过接你过来住,但你知道迟家......”

    “别跟我打感情牌,我不吃你这套。”

    沈意浓尾音转冷,幽沉的表情比寒冬腊月的簌雪更添几分凉薄。

    她侧歪着头,示意身后的衣帽间,“拿衣服过来做什么?”

    其实她早就猜到廖玉珍是什么意思了。

    黎景深的嘴巴比火车还快。

    他既然能在医院里给他那些狐朋狗友大放厥词,自然而然也会把电话打给廖玉珍。

    让她把此次订婚宴大办特办。

    玩的就是一个盛大,闹的就是一个人尽皆知。

    搞得沈意浓嫁给他黎景深,是多么普天同庆,光宗耀祖的事情。

    无非就是个素质低下又品德败坏的富家少爷,在利用自己的背景随意挥霍。

    这些行为在沈意浓眼里看来,就是场纸醉金迷的奢侈蘼宴。

    订婚是真,以订婚为由,交涉达官权贵更是真。

    沈意浓比起被称之为“新娘”,更像是黎景深和廖玉珍作为交易的工具。

    她从始至终的价值,都是一次性的。

    利用完,榨干殆尽,便能弃之。

    “瞧你这话问的,你和景深马上要订婚了,妈妈给你选几套高档点的礼服来让你试穿。”

    “免得你在订婚宴上丢我的脸,让那些亲戚们看了笑话。”

    说到这里,廖玉珍的笑容犹如画在脸上的面具,一举一动之间,都做的那样有条不紊。

    好似在私底下排练过成百上千次,只为在此刻一步到位。

    她快步走到沈意浓面前,主动拉起她冰凉的手,带去了衣帽间。

    “你看看这几件里面有没有你喜欢的颜色的款式?”

    “我觉得这套紫色就不错,还有这套鹅黄色也衬你肤色,再搭配上这套珠宝......”

    廖玉珍在耳旁喋喋不休。

    沈意浓眸光空洞地看着落地镜里的自己,像个毫无灵魂的衣架子,任凭他人摆动。

    最终她换了身新中式少女粉旗袍,质地为上等的蜀锦。

    摸起来光滑柔软,似婴儿肌般亲肤,小立领的设计,缝制着精美细腻的盘花扣。

    裸露的肩头以垂弧式的纱作为衔接,将她本就藕白似玉的小臂修衬的更加小鸟依人。

    紧裹在身上的尺码,攀附着她婀娜窈窕的身段,美的像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