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也没心思管了。

    只要再别闹出人命,迟永泉全把自己当个透明人。

    只是苦了两个孩子,打小感情较好,因上一辈的事情闹得疏远疏离。

    一个走了部队,一个当了飞乘。好似两人从未见过,也从未相识。

    但命运总是喜欢辗转捉弄,让这渐行渐远的两人又重逢在了一起。

    迟永泉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吐露真言:“你可是喜欢沈意浓?”

    迟屿没有立马应答。

    那双熠熠生辉的瞳眸中浮沉起无尽的失落,仿佛所有的情愫都被荒芜剥夺。

    唯有空寥和孑然一身才是属于他的保护色。

    周遭的空气被他身上所散发的凄凉影响,连初晨升起的芒光照映在他侧脸,都黯淡地朦胧上了一层薄雾,淡淡地散发着刺骨的寒意。

    不知沉默了多久,迟屿才将静谧的空间打破。

    “我不知道。”

    被甩了这么多次,他的热忱和坚持都快要被磨光了。

    沈意浓跨不过那个坎,他也跨不过。

    两人就这么彼此折磨,彼此消耗,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

    就在这时,车辆穿过一道大型的复古铁门。

    精致赫然的庄园油柏路上,各种各样的果树呈现于眼前,但叶子方才长成,乍眼一看有些突兀的凌乱。

    迟永泉指着其中几棵树,笑的怀念:“屿儿啊,你还记得那颗苹果树么?小时候你可喜欢爬树,爬的那是又快又高。”

    “后来我找不到你,就让管家和所有的佣人出来寻你,最终在那棵树上发现了你,你抱着树干哭的委屈,小脸上还挂着豆大的泪珠呢!”

    “时间过得可真是快呀,你都这么大了,我也老喽。”

    说到这里,迟永泉不免自嘲地眼尾上挑,眸底里却散发黯黑阴霾,“就像你父亲说的,我年老体迈,该享福享福,有些事宜的确不必染指了。”

    迟屿眉心突然一蹙,凉薄的瞳孔里升腾起不悦,连带着棱角分明的下颌线都跟着后槽牙咬紧而绷直。

    什么叫年老体迈,不必染指?

    把爷爷一个人扔在老宅里不管不顾多年,逢年过节都不回来看一次。

    每次都是迟屿打电话提醒,迟春盛才极度不情愿地敷衍两句。

    公司再重要,能有亲人重要?

    “他不配说这些话。他自己连父亲的角色都做不好,又怎么会当好儿子这个角色?”迟屿唇角挂起揶揄。

    车辆停靠在一栋老式的宅院前,司机循礼地敲敲隔板。

    迟永泉和迟屿之间的话题在此刻戛然而止。

    两人纷纷下了车,往老宅里面走去。

    迟屿看着眼前的老宅,爬山虎的残骸还笼在墙面上,顽抗不屈地屹立于此几十年。

    掩藏在深处的记忆逐渐变得清晰,恍现于眼前。

    那时曹曼莉经常带着他来这里玩,一待就是整天。

    后来她过世,迟永泉便总是让管家用各种办法哄他来老宅,纾解心结。

    “走吧,陪我这个老头子吃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