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化,与酒液融为一体。
杯壁上挂着的寒气,印着迟屿的几处指纹。
温热的指尖将寒气预热,凝结成颗颗寒珠,从上至下地缓缓滑落于杯底。
“这么晚了还叫我出来,我一天十几台手术啊小迟同志!”
黎青寻到包厢进来,看到他的身影后,边解着脖颈处的扣子,边凝神吐槽走近。
没等迟屿应声,他夺过他手中的酒杯,将澄黄色的液体仰头饮尽。
冰凉的液体将他浑身散发的燥热压制,仿佛头脑都跟着清醒不少。
黎青从口袋里摩挲到烟盒,点燃,折转方向递给迟屿。
他唇角带着一眼洞悉的痞笑,话音婉转上挑:“瞧你这苦大仇深的样,该不会又被沈意浓给甩了吧?你小子也不行啊。”
迟屿冷冷剜他一眼,接过烟支啜吸了口。
雾白色的烟将他寒如冷霜的面眸,更覆盖一层白雪。
本就开了空调的包厢内,仿佛又跌几度,令人不自觉得双臂起鸡皮疙瘩。
“沈意浓这种有颜值,身材好,学历也不赖的妞,在我们圈子里不算特例,但能让迟中尉痴情这么多年还执意不愿放手的,也算是极品了。”
黎青将酒倒入杯中,口吻不轻不淡,“我知道你很伤心,但是你先别伤心。”他让侍应上了常温绿瓶苏打,换了没冰块的杯子,给他满上。
“沈意浓之前给我打过电话。”
迟屿眉宇间汇聚的浓愁突然被稀释,一双清澈的黑眸当中亮起点点光芒,“什么时候?说了什么?有没有提到我?”
他看着他那副没出息的样子,鼻息间哼笑一声。
黎青其实并不怎么看好沈意浓这个女人。
又固执,又自私,明明在乎迟屿在乎的要命,还要在关键时候倒打一耙,将关系撕扯地血淋淋。
都说作为好友,劝和不全分。
但他看着他这样来回折磨自己,心不在焉还莽撞行事,再这么不听从指挥,孤注一掷下去,不是殃及生命就是被降职关禁闭。
迟屿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都是黎青在治疗。
那一条条骇人的疤痕,虽然已经在肌肤上淡化,但还是能看的清晰。
他生怕哪天救不回他。
七年的光荫,他们出生入死多回,早已把彼此拧成了一股绳。
正因如此,黎青才不想看到迟屿被伤害的体无完肤,还要傻傻地站起迎战一次又一次。
他其实更希望他能心无旁骛,活的轻松自在些。
但今晚见到他,脑海中蕴想的这些光点,全然不攻而破。
迟屿从来都不愿意孤廖一人活着。
他只要沈意浓。
不论自己战败多少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