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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国府,将养了月余的贾母,如今气色才有了好转,可聚起了些许精神,却是又听来了朝堂上的坏消息。
太子殿下决议不与北蛮讲和,而身在北蛮的荣老国公,已然是再无活命的可能,极大概率会被那群蛮人南下时祭旗,用来鼓舞士气。
宫中太医来照看了几日,也宽慰了贾母几日,前脚方走,后脚贾母便传信于贾政,令其速速来见。
贾政入了荣庆堂,见母亲面色并无血色,眼中更是涣散,不由得心中一痛,上前道:“母亲可有事吩咐?”
待贾政临了病榻,贾母缓缓开口,问道:“可有你兄长的消息了?”
贾政叹了口气,“还没有,问了几次,都是不准我们去探望。”
贾母阖目粗喘了几口气,转而又问道:“今日中秋,怎么不见珍哥儿来?该去祭奠宗祠了吧?”
贾政道:“珍哥儿病了,祭祀宗祠也只简单办了套流程,便就闭门谢客了。”
贾母叹道:“实在不成体统,府上势微,他便也不将我这个老婆子放在眼里了。”
贾政宽慰道:“这倒也不是,实是宁国府近来糟了祸。”
“糟了祸?”
贾政又将宁国府娶亲一事与贾母潦草讲述了遍,又引得贾母叹息不止。
“这岳凌莫不成是我贾家的灾星?便是他入京以后,我府上再没安稳过。”
贾政试探问道:“老祖宗,实在不行,我们便去与他修好些交情吧。如今他是殿下面前的大红人,前去府邸攀交情的,比旧时来府里的还多。待太子殿下登基以后,他会官居何位,那更是难以估量了。”
贾母显然没兴趣听这些话,皱了皱眉,又闭上了眼。
“佞幸之臣,都不会有好下场。如今他正是年少成名,恃宠而骄的时候,能干出为难宁国府的事,早也被京城中许多人提防着。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更何况是他这种幼木。”
“好了,你先出去吧,待明日让宝玉他们来看看我。”
虽然贾政对贾母的话不敢苟同,但孝字为先,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躬身行礼后,便出了堂门。
一出正门,贾政便长长叹起了气。
……
贾母院的厢房内,
因贾母患病宝玉不得不从暖阁中搬了出来,倒成全了他整日逛园子与姑娘们顽乐。
然而府中接连出了几桩大事,自然是一片死气沉沉,宝玉便也没多少兴致了。
“袭人姐姐,可打听了?云妹妹为何没过来?”
袭人曾是史湘云在府上时照顾她的丫鬟,与史家人也相熟,此刻也正与史府那边问了声,回来答复宝玉,道:“问过了。”
宝玉从榻上坐起,急道:“为何没来?云妹妹可是病了?”
袭人摇了摇头。
见了袭人吞吞吐吐的模样,更是让宝玉着急了几分,“袭人姐姐,你快说啊,怎得不说呢?”
袭人试探着道:“史家的下人说,是去岳宅了。”
宝玉一脸疑惑,“岳宅?哪个岳?怎得没听说过有姓岳的亲戚?”
袭人垂着头,低声道:“是岳凌。”
“岳凌?”
宝玉一怔,半响都未能回过神来。
袭人只怕宝玉又犯了痴症,赶忙上前扶着,不想宝玉直接栽进了榻里,痛哭流涕道:“完了,全完了,姊妹们只和那泥猪癞狗的玩,全忘了我这个好人!再见到姊妹们,怕是没了半点灵气,与那一文不值的死鱼眼无异了。”
只是一味顺着,恐怕宝玉始终不懂得凡世间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