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大义者,临阵必变节,他们不再与北蛮暗通款曲就不错了。”

    “如今西边经略西域诸地,东南有倭寇犯边,只是挪了殷太和入京已是不易之事。辽东又有建州女真和北蛮互成犄角,当下,真是多事之秋。”

    秦王长叹了声,又问道:“父皇的情况如何了?”

    戴权也是垂头叹息,“不容乐观,还是那金丹的问题。久用成瘾,并不是毒物,而且对治病还有一定疗效。当下,太医院又诊治了番,喝下药后,已经熟睡了。”

    秦王缓缓扶着桌案起身,又与戴权道:“走吧,去坤宁宫看看母后。”

    见秦王脚步有些虚浮,戴权关怀道:“殿下彻夜未眠,不去宫中歇息一下?东宫那便已经拾掇妥当,太子妃也接进宫里来了。”

    秦王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着。

    出了宫门,走在宫苑的廊道中,秦王又顿住脚,问道:“夏守忠已经去岳凌那了是吧?”

    戴权又应道:“是,下朝之后没一会儿就去了。”

    秦王微微颔首道:“好,你自去照顾父皇吧,我独去看望下母后便好。”

    一路缓步走到了坤宁宫,自昨夜服药后,秦王再未进食,当下只觉腹中翻涌,更没有胃口。

    走到宫殿门口,秦王先让宫女入内通禀了,才随着宫女进了门。

    孙皇后又是病卧在榻上,此情此景实在熟悉,前不久才发生过。

    一应物事都没变,甚至连桌上的汤药都没变,依旧在案上叩着。

    小宫女见了秦王直发抖,秦王低声吩咐道:“退下吧。”

    “是。”

    宫女们似如蒙大赦,手忙脚乱的出了门,殿上又只剩下了母子二人。

    孙皇后这一次是真的病了,望着秦王,眸中涣散。

    轻咳了一阵,道:“你怎么来了?”

    秦王良久不言,沉吟后才道:“是兄长几度欲置我于此地,我才不得不奋起反击。”

    两道泪痕从孙皇后的脸颊划落,情绪有些激动,粗喘着气道:“娘知道,娘都知道了。娘只后悔没早些与你们劝和,直到前不久才……”

    孙皇后的脸上泪如泉涌,哽咽着道:“大郎怎么变成这幅模样了,他明明乖巧懂事的很。”

    “你们父皇,整日批阅奏折至深夜,那位子哪有那么好坐,还争来争去的。”

    长叹了一声,孙皇后心如死灰,“走吧,你想拿到的都拿到了。我这个老婆子,也不拖累你,说不定哪一天比陛下还早一步呢。”

    暖阳透过木窗,照在孙皇后的脸上,映出道道沟壑。

    一夜之间,似是精神气被抽的一干二净,双目无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