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吃惯了苦头的人,这点痛还不足以磨损她的神智。

    朱嬷嬷瞧着心疼,嘴上的口风便不大好听,只见她恶狠狠地瞪了晴雪一眼,道:“你安的是什么心,怎么姑娘吃了你端来的燕窝羹,就成了这副模样?”

    晴雪低敛着眉目,立时跪在了朱嬷嬷身前,不声也不响。

    朱嬷嬷指着鼻子骂了她几句,又等了几刻钟后,才瞧见了去魏国公府里送信的小厮。

    那小厮跑的满头是汗,推开院门朝着朱嬷嬷喊了一句:“嬷嬷,世子爷来了。”

    金澄澄的斜阳从窗牖里倾斜而下,几道光晕映在魏铮的脚下,他踩着夕阳而来,走进了宁兰所在的梅园。

    朱嬷嬷已守在了廊道上,一瞧见魏铮便立时迎了上去。

    “爷,姑娘出事了。”

    魏铮身影英武挺朗,步伐翩翩间走出了几分别于其余王孙公子的威势。

    他将朱嬷嬷的话听进了心里,剑眉不由地蹙到了一处。

    “好端端的,怎么会出事?”男子嗓音沉重又冷淡。

    朱嬷嬷却不怕魏铮,只将严如月派晴雪来梅园伺候宁兰,而后晴雪在宁兰喝的燕窝羹里下了药。

    如今宁兰躺在床榻上疼成了这番模样,可见严如月用心歹毒。

    朱嬷嬷说这一番话时义愤填膺,只恨不得即刻就让魏铮去发落了晴雪。

    只是魏铮态度冷冷淡淡,听了朱嬷嬷的话后也只是问了一句:“查清楚了吗?肯定是晴雪做的吗?有什么证据?”

    朱嬷嬷一愣,没想到魏铮会把在刑部判案断案的一套用在内宅里的争斗中。

    她在金阳公主和魏铮跟前都十分得脸,如今被魏铮回驳了一句,骤然愣在了原地。

    “回爷的话,晴雪她自己都承认了,说她对姑娘怀恨在心,才会出此下策。”朱嬷嬷回过神来后便如此说道。

    没想到话尽于此,魏铮却仍是不动声色地瞥了朱嬷嬷一眼,而后问:“晴雪就这么急切?来梅园伺候的第一日就下此狠手?”

    话音甫落,朱嬷嬷犹如被雷霆暴雨击打在了原地一般,半晌都不知该如何原因。

    人心易偏,世子爷这话分明是在维护严如月,他就这般爱重自己的妻子吗?

    正当朱嬷嬷不知该如何回话的时候,内寝里的宁兰已不知何时走出了里屋。

    她惨白着一张素雅的脸蛋,额间密布汗珠,双颊里毫无血色,只有一双明眸潋滟着动人的光华。

    宁兰探出了自己的身子,望向了廊道上的魏铮:“爷,妾身无碍,您不用担心。”

    她说话的声响轻薄得好似一阵细烟,才说完自己无碍,下一瞬便两眼一翻,如秋日里破败的柳絮般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