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嬷嬷等人识趣地退到了外间,让两位主子能好生说些体己话。

    梨花木桌案上已摆好了一满桌的精致菜肴。

    宁兰净了手,一边给魏铮夹菜,一边笑着提起了近来府里的流言蜚语。

    “妾身是爷的妾室,自然也该护好魏国公府的声势,所以妾身斗胆让朱嬷嬷去呵斥了一番那些乱嚼舌根的下人们。”

    宁兰朝魏铮投去一眼怯弱的眸色,神态也有几分小心翼翼的模样。

    魏铮见此,便满不在乎地说道:“教训就教训了,那些下人们乱传冰霜的是非,是该被好好整治一番才是。”

    金澄澄的夕阳余晖从支摘窗里倾洒而下,宁兰与魏铮相隔咫尺,两人独处时说话的语态也显得亲密无间。

    她便故意地蹙起自己的一双柳眉,轻声地叹息了一句。

    这点叹息引起了魏铮的主意,他便追问:“好端端的叹什么气?”

    宁兰便顺势提起了昨日看的那本话本子,只道:“里头写了一对情投意合的情侣,却因为旁人的刁难不得善终,最后女子悲惨死去,男人终身不娶。”

    宁兰说着说着便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来。

    这可把魏铮心疼坏了,立时问:“你有孕在身,不能看这样容易伤心的话本子。”

    说着,魏铮就要将外间的朱嬷嬷唤进来,好好嘱咐她一番,让她不要将那本令人伤心的话本子拿来宁兰跟前。

    不想宁兰抢先开了口,只说:“爷,妾身这两日总是梦到冰霜,心里总觉得不好受。”

    可她从前与冰霜根本没有交情,冰霜又是严如月那一头的人,与宁兰可谓是水火不相容。

    这话着实是有些没头没尾。

    魏铮听后也是一怔,愣了半晌后才道:“想来是你瞧了那话本子后情绪不佳,才会如此。”

    恰在这时,朱嬷嬷端着安胎药走向正屋,边走路还在与身旁的芳箬闲聊。

    两人闲聊的声音不算大,刚刚好能被宁兰与魏铮听进耳朵里。

    “所以说,冰霜当真是因为那一封信死的?”

    “什么信?”

    “你不知道?外院的婆子们都说了,严管事是瞧见了冰霜与那小厮私通的信笺,才会对她下了死手。”

    芳箬故意扬高了声响,只说:“我想起来了,那信上还说‘孩子以后由旁人来养’,是不是?”

    两人相谈到一半,不想内寝里的魏铮却急匆匆地走了出来,截断了两人剩下的话语。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信?什么孩子要给别人去养。”

    魏铮裹着怒意与疑惑的面容陡然出现在朱嬷嬷眼前。

    她面上虽做出了一副惊恐不已的神色,心里却高兴不已。

    几息间,宁兰也施施然地走出了内寝,只见她立在魏铮身前,一脸担忧地注视着眼前的朱嬷嬷。

    “爷先别急,也许嬷嬷说的根本就不是冰霜惨死一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