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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世诚要人祭天,她一定毫不犹豫就把陆宴礼给推出去。

    与虎谋皮,总得谋点什么,求点什么。

    陆宴礼幽深的眸光,沉沉落在姜荔身上。

    天边铅云一般压下来,厚不透光。

    “以大哥的成算,还怕落进我拙劣的陷阱里吗?”姜荔不否认小算盘打到飞起,但她对陆宴礼甚至陆家来说都还有大用。

    且是所有算计里最关键一环。

    她所有的要求,哪怕再无理,陆宴礼也会酌情考虑。

    毕竟,陆宴兮“钟情”于她。

    年少深情到如今,倒是和姜世诚以掌中明珠宠爱她,有异曲同工之妙。

    “好,按你说的办。”

    姜世诚也曾这样爽快答应过姜荔,都依她的。

    到底是哄她而已。

    管家铺了澄心堂纸,端砚上研了松烟墨。

    陆宴礼执笔,描的是铁画银钩的瘦金体。

    风细、香轻、墨浓、茶氤氲。

    姜荔浸在重露里,寒意顺着指尖爬满全身,手凉如冰。

    望着陆宴礼严谨庄重的神态,姜荔恍惚觉得,腰背挺直如松的他,看上去身体也没有传言的那样不堪。

    形容憔悴病态的身体里,好像装满了野心,存着另一个人。

    凤眸如刀,贴着陆宴礼的皮囊,细细的,探究的试图寻一个口子切进去,撕开他伪装的脆弱面具。

    终究未果。

    “阿嚏!”

    姜荔受不住风寒,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裹紧了身上的斗篷,开始催他,“写快点,好冷。”

    她可不想生病进医院。

    “姜小姐,请过目。”陆宴礼到底还是把承诺落到了实处,私章盖在合约落款处。

    朱红的印章外,还有一枚清晰的指印。

    姜荔仔细读了两遍,没有问题,便等墨迹干透,折好贴身收着。

    直接起身告辞:“大哥,合作愉快。”

    “还请姜小姐,好好对待宴兮。”陆宴礼语重心长的样子,像极了叮咛长辈。

    姜荔仰了仰下巴,敷衍他:“秀恩爱嘛!演戏什么的,我最会了。”

    暗色斗篷没入红色跑车,车子绝尘而去,渐渐在山道上消失。

    陆宴礼收回眸光,眼底的幽暗逐渐驱散。

    澄澈如琥珀的眼睛,落在案头镇纸压着另一张同格式的澄心堂纸上。

    收拾茶案的管家,眼尖从案头的兰花盆里扯出一条钻石手链。

    “应当是姜小姐落下的。”管家把钻石手链递过去。

    顶好的白钻石在灯光下熠熠生辉,陆宴礼的指腹摩挲着中间的断口,锁扣是好的。

    不小心扯断的样子。

    这支手链,姜荔日常佩戴,款式虽然简单,单是白钻的价值就不菲。

    T牌绝版的经典款。

    养女不计成本,姜世诚认第二,当无人敢认第一了。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悄然洒进落地窗。

    姜荔坐在餐桌前,端着咖啡,吩咐管家:“堂妈,去叫陆先生起床。”

    管家刚应声,陆宴兮的声音随后就响起:“来份西式早午餐,黑咖,不要水果。”

    他倒是不客气,反客为主,差使她的人顺手的很。

    姜荔一转念,她和陆宴兮已经结婚,再塑料的夫妻也是夫妻。

    他确有权支配一些夫妻权益内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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