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心里暗暗产生了留下来的愿望。

    小山:“姨娘,我的衣服呢?”

    秀:“臭死了。又都烂了,我扔了。”

    “不行!我要我的衣服。”小山一下子从炕上跳下来,就往外跑。

    “没有扔。骗你呢。”秀的娘拉住他,将他按在炕上。“秀刚给你洗了。”

    秀捂住脸,偷笑了一会儿。用手一指脚边的盆,“在这里呢。”

    小山上前将盆抱在怀里,“不要扔我的衣服。”

    秀夺过盆子放在地上,开始一件件地将衣服搭在屋角的竹架上。

    “娘。看这衣服这么薄,看这毛衣上面好几个洞洞,袖子都拆线了。”

    秀的娘:“等我给补补,将就穿吧。看他这样子,你要是扔了,定不饶你呢。”

    小山看到他的衣服安全了,这才重新回到炕上。

    外面传来一阵阵猪的嚎叫声,一会儿便安静下来。小山知道是怎么回事,便心疼地低下头去。那些带给他这一夜温暖的黑猪,已成了猪倌的刀下肉。也即将成为人们的盘中餐。有生以来,他第一次感悟到残酷的含义。

    秀的娘让秀端盆热水送过去,小山下炕夺了过来。

    外面还是冷得令人窒息。

    小山进到西屋。只见屋子中间立着一个木架,上面吊着几个粘着血渍的大铁勾,勾上挂着去了毛的猪身。靠南有一个连着灶台的案板,上面也堆着两半猪肉。猪倌的手上血淋淋的。

    他把盆放在猪倌身边的石头上。

    猪倌看了他一眼,先是一个吃惊,而后便把双手伸进水里。

    水立刻变成了红色。

    小山倒掉血水,从灶锅里又取了一盆,放在原处。然后就站在案板边,看着猪倌将那堆下水麻利地收拾干净,装进袋子里。

    “去把车上那些布铺好。”猪倌这样对他说完,便从猪大腿上削下一块肉来,放到一边。

    小山来到车前,把来时裹在身上的那堆布整理了一下,平铺在车的箱体上。

    黑猪们就这样一片片地又躺在了车上。

    “把案上那块肉拿去让秀炒了。”猪倌说完,骑车离开了院子。

    猪倌本名叫李大顺,父母早亡,从小跟着爷爷捆猪。后来爷爷去世了,他也长成了大小伙,便继续了捆猪的营生。结婚以后,原本一心想要个男孩子。谁知老婆生完秀之后,便大病一场,再也不能生育。眼看着女儿长大成人,要儿无望,便想着多挣些钱,将来招个上门女婿。

    今天看到小山的第一眼,他惊愕得心颤动了许久。既是从小山的身上看到了从前的自己,又觉得老天睁眼,给他送来了一个多年未得的儿子。特别是听了小山的身世,他的喜爱中又增加了几分怜惜。在看到小山将热腾腾的水端到眼前时,那一刻更增加了他认下这个儿子的决心。

    小山的身世,只要再去李村一趟,定能轻易打听出来。但他不想去。他愿意相信小山的话,更怕事情一旦得到证实,便忍不住杀了那个恶毒的女人。如果把小山留下来,那么,他这辈子再也不会进李村半步。

    他一路上这样胡思乱想着,来到了镇上的农贸市场。

    还有十天就要过年了,人们都在准备过年的食物。猪倌的肉到了晌午便卖完了。

    想到小山这些年的遭遇,猪倌把剩下的那点碎肉收了起来,准备回去包顿饺子吃。

    收拾完摊子,他并没有立刻往家走。而是拐了个弯,去集市上找小山穿的衣服。那样好的一个娃,穿着女孩子的衣服,不像话。

    他走过几个摊子,买下一件男孩子的棉服,这才骑车往回赶。

    县里的市场他也经常去,要想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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