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重山领命,将车驾后隔板斜放至地面,轻车熟路将轮椅推下马车。

    楚召淮怕不懂规矩又被姬恂温柔地给一刀,只好全程跟在他身侧,一言不发保持端庄。

    楚荆仍弯着腰,余光落在戴着眼纱的楚召淮身上,眉头狠狠一皱。

    姬恂懒散坐在轮椅上,寒冬就算阳光再烈,晒在身上也没多少温度,殷重山却撑开烫金的竹骨伞为他遮挡日光,唯恐热着。

    楚召淮哆嗦了下,越发好奇姬恂得的什么大病。

    满侯府的人还在保持行礼的姿势,腰都要弯了,姬恂却好似没瞧见,反而看着楚召淮温声问:“王妃冷了?”

    “我不……”

    刚说俩字,就见姬恂眼眸微不可查地一眯,楚召淮心里一咯噔。

    坏了,难道说不冷也触犯哪条皇家规矩?

    楚召淮察言观色,虽然不知道哪里说错了,但还是硬生生转了话头:“我不……比王爷身体康健炽热如火,自然冷的。”

    姬恂笑了,随意伸出手,一侧的殷重山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件貂裘搭在他小臂上。

    姬恂道:“弯腰。”

    楚召淮疑惑但听话地弯下腰。

    姬恂手微抬,带着熏香的貂裘轻飘飘落至楚召淮肩上,猝不及防将他压得腰身又弯了几寸。

    两人离得极近,楚召淮面露茫然,透过黑纱注视着他,将姬恂左眉处一道微弱的小伤疤都瞧得一清二楚。

    这是……在做什么?

    难道是看他冷,特意给他披貂裘?

    前日姬恂吩咐府中特意为他安排热食时,楚召淮的第一反应还是试探,如今他进一步了解“真实”的煞神,貂裘披肩后,心中便只有受宠若惊了。

    体贴入微,哪里疯了。

    一派胡言。

    姬恂慢悠悠将圣上御赐的金貂裘披在楚召淮身上,这才像是反应过来,看向仍在行礼的侯府众人。

    “重山,这位是?”

    殷重山道:“回王爷,这位是镇远侯楚荆楚侯爷。”

    姬恂笑了:“原来是楚兄。”

    楚荆:“……”

    对着岳丈唤兄台。

    这便是大庭广众之下故意给镇远侯府难堪了。

    楚荆脸色阴沉,忍了又忍险些没忍住。

    殷重山在那唱白脸:“王爷又忘了,您和楚小侯爷成婚,今日是三朝回门的日子。”

    姬恂“唔”了声,似乎记起来了:“瞧本王的记性,这几日忙得忘了用药,有些认不得人,楚侯莫怪。”

    楚荆冷冷道:“王爷说笑了——天潢贵胄千金贵体,就算有天恩庇护,也莫要讳疾忌医,遵医嘱服药,定能康健顺遂。”

    姬恂好像没听出来楚荆骂他有病,笑着说:“承楚侯吉言了。”

    两人一来一回说了几句。

    楚召淮听得有些不满。

    新婚第二日宫里徐公公前来送赏赐时,姬恂也是一副认不得人的模样,想来许是他病的后症,并不是故意为之。

    圣上跟前的徐公公被忘了也乐呵呵的,他爹倒是垮着脸。

    未免太刻薄了。

    郑夫人见气氛僵住,小心翼翼打了个圆场:“王爷,王妃,午膳筵席已备好,请进府入席。”

    姬恂连正眼都未瞧她,微侧着头问:“王妃饿了?”

    楚召淮一时不知自己该不该饿,谨慎地回:“我……半饿半饱……吧。”

    殷重山:“……”

    好一个半饿半饱。

    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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