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溪攥了攥拳头,责备道:“你吃错药了?下手没个轻重?”

    认识陈何良这么久,他第一天知道陈何良竟然是个危险分子。还好只是额角,万一是太阳穴,还不得当场毙命?

    李东志人已经傻了。这么多年,敢跟陈少爷正面叫板的,除了江家那位少爷江知竹,他再没见过第二个。

    不,江知竹不会跟陈少叫板,陈少要打人,江知竹绝对是补刀的那个。

    陈何良嗤笑一声,瞭起眼锋问他:“我没轻重?你呢,傻站着让他占便宜?”

    “我以为那是你朋友......你知不知道烟灰缸再偏一点就砸死人了!”江兰溪越说越急,被骚扰和打死人,两者的“刑”根本没有可比性。

    陈何良见他不识好人心,肉眼可见地烦躁起来,“砸死就砸死,我爸妈都不管我,你是我谁啊,用你管?”

    以前江兰溪以为陈何良是在蜜罐里长大,被惯坏的小孩,自从上次陈何良像个叫花子跑到他家门口讨鱼汤,他又觉得陈何良很缺爱、很可怜。江兰溪语气坚决,“你在北京怎么样我管不着,现在你人在苏州,我就要管你。”

    陈何良盯着他半晌,噗嗤笑了,薄唇缓缓勾起:“行啊,我没地方住,你管不管。”

    长夜已至,游船如织,两岸灯笼亮起,窗棂镂雕里窥见千年平江。

    江兰溪看了眼陈何良嘴角勾着的笑,觉得自己又被套路了。

    他懊恼地踢掉路边的石子,心想这人怎么就这么狡猾。

    “你最近不忙?公司不管了?”

    走之前李成还跟他聊起过,说陈何良的公司在忙一个物联网项目的投资报告,如果成功了,起码赚到一个小目标,所有人都忙得团团转。

    陈何良耸耸肩,“跟我爸吵架了。”

    上次是被妈妈赶,这次是爸爸。江兰溪眉头一皱,“为什么?”

    陈何良伸手抓了把耳边嗡嗡作响的小飞虫,懒散地笑笑:“我小妈跨过大半个北京城去给我爸送避孕套,我多嘴骂了两句,这个理由够吗?”

    信息量可真够大的。

    桨声灯影,月光泻进河里,乌篷船从桥下穿过,江兰溪望着船头荷花形状的放河灯,忽然开口:

    “为什么来苏州?”

    问出这句话时,莫名心里一紧。

    船夫撑杆把灯挑得更远,一朵朵荷花就飘进了七里山塘。陈何良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眼底浮现一抹怅然。

    明明父母双全,却无家可归。他站在北京川流不息的街头,灯红酒绿皆过眼,脑海中想到的却是江兰溪在厨房切鱼炖汤的模样。

    指节轻轻叩击在桥面,陈何良说:“李东志酒吧开业,邀请函发到了我家门口。”

    “哦,这样。”

    晚风吹过,卷起一片银杏叶,渐渐地,飘远了。

    到家时已近凌晨,客厅的灯还亮着。钥匙钻进锁孔,江兰溪低声道:“动作轻一点,阿嬷已经睡了。”

    陈何良比了个ok的手势。

    发出点声响也没关系,阿嬷耳背,除非在她耳边钻井,一般不会被打扰到。

    卧室的灯打开,陈何良大概扫了一眼布局。和大多数临河房间差不多,房间不大,一米五的雕花木床,衣柜、书架,临窗有一张卧榻。从窗子望出去,灰瓦白墙隐在漆黑的夜里,小桥上偶有摩托车驶过,车轮与青石板地面接触,轱辘声伴着蝉鸣格外静谧。

    陈何良一眼就注意到书架上破吉他。

    手机铃声响起,江兰溪走到窗边接电话。

    “仔仔,姆妈淘到一枚特别漂亮的宝石,水滴型的祖母绿,大跳价只要八十万,你手头有多少钱快给姆妈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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