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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朱全秀出嫁这一年,正是乙丑年,她嫂子张满香养的稠,又生一子,取名朱怀明。

    那里朱老太又得女婿又得孙子,好不惬意;这边张有文弟兄又得外孙又得儿媳,亦是喜悦。

    这一日傍晚,朱老太一家正在吃饭,忽见门口进来一人,灰头土脸,满身风尘。那看门狗儿见了,摇着尾巴只是撒欢。

    朱老太便有些不高兴,骂那狗儿道:“你一天吃饱了不顶用,来了生人也不叫唤,倒像是看见你主子一样!”

    她这里骂狗,就见那人到了近前,叫一声“妈”。

    大伙闻声细看,却是朱全富。

    朱老太又惊又喜,一把拉住,哭道:“你走了多长时间,为何一个人回来?你大哥呢?”

    朱全富打唉声道:“这事说来话长。”

    朱全孝见二哥回来,忙叫张氏盛饭。朱全富才知道兄弟已经有妻有子。又一问询,才知道妹妹也出嫁了。

    一家人久别重逢,欢喜不尽,围坐一起吃饭,细说别后事情。

    朱全富道:“说起来你们也不要过分悲痛。我回安远后,和大哥没有落脚处,只得在外面拉长工。哪知我大哥身体慢慢就不好了,后来一病不起,躺了几天,就离世了,被我埋在村头荒地里。我给大哥看病,把几个钱都花完了,只得四处流浪打短工。熬了这些日子,见你们不回去,只得又折返回来了。”

    朱老太闻听又折一子,放声大哭,家人劝了一番,才止住了。

    朱老太道:“如今我算明白了,出门金山压银山,不如家里二亩田。从今后咱一家两处庄院,细心经营,虽然苦一些,图个平安就好,再不要说走就走,说闹就闹,惹出祸端。”

    自此朱家人安居两处,山前山后扯吊庄,更加兴旺起来。

    单说张正源栖身谢坝,因见家里有些窘迫,便想找个门路挣点钱养家。岂不知他自小游走江湖,对农活一窍不通,耕种割除都不会。

    张德文见他无聊,就央求张老爷找个活。张老爷道:“我家是种地生活的,他样样不会,我也没办法。旧庄窝窝陈老七是大户,从马砂河沟口到乱刺窝窝几千亩地都是他家的。如今土匪多,他家牛羊也多,想必要个攒劲把式。待我抽时间去说合说合,看能不能叫他去放羊。”

    张德文称谢不尽。过几天,那张老爷真个说合了,叫张正源去陈家放牛放羊。

    可怜张正源从小驰骋江湖,争强好胜,时常吃肉喝酒,吆五喝六,如今只能抱个鞭杆,早出晚归,跟着牛羊屁股,勉强挣一口饭。正是好汉不说当年勇,街头不论显赫时。

    时光如流水,岁月似清风,不觉就过一年,到了丙寅年,朱全秀也产下一个儿子,取名张忠泰。

    那张正源怀中抱子,脚底蹬妻,才知道平常百姓的滋润之处,更加闲散下来。他枪法绝伦,瞅机会就打个野兔团猪补充口粮,一天一天,一月一月,熬将下来。

    这一天,张正源在旧庄窝窝放羊,忽见一匹马压地飞来,近前一看,那马上之人却是榆林口一个喽啰。

    张正源便知道有事。就见那人跳下马,道:“老寨主伤重,请你回去见一面!”

    张正源大吃一惊,急问:“寨主身手不凡,怎么会受伤?”

    那喽啰道:“香山丁黑驴请寨主赴宴,酒桌上言语不合,动起手来。原来丁家早有埋伏,想要老寨主的命。带去的兄弟都被打死,只有寨主舍命冲了出来,只是身受重伤,恐怕熬不过几天,因此叫我来寻你,回去见一面。”

    张正源闻听,心急火燎,忙将鞭子递给他,道:“你替我放两天羊。”

    言罢,飞身上马,回到谢坝,对朱全秀说了此事,又哄道:“老寨主对我恩重如山,如今命悬一线,我若不去看望,就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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