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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令明最先注意到白衣道人盖着眼睛的黑绸,上面流动着金色的符文。

    她认得这条黑绸,它被供在长垣山的偏堂里,不过符文是固定的,不会动。

    爹娘偶尔会给它上香,还让她喊过阿祖。

    白衣道人弯下腰,饶有兴致地“看”着这稚气未脱的小姑娘:“你认得我?”

    夏令明摇头,其实不认识,也没听说过,因为爹娘很少跟她讲述过去的事情,仿佛那是不可提及的禁忌。

    这人看上去二十来岁的样子,年轻俊朗,而修真界不能以外貌长幼定印象,外貌年轻也可能是天资出众的老前辈,早早突破,青春永驻了。

    “师尊。”祁送珵紧随其后,向白衣道人行礼,然后立到他身边去。

    他的余光看向夏双暮,并未发现异常。怎么看都不像是灵根受损的样子。

    夏令明这才知道自己出了幻境,她听见父亲的称呼,眼睛睁得溜圆,上下打量着白衣道人,原来这就是爹娘的师父吗?

    他没有那高高在上的威严气势,平易近人极了。

    “原先不认得不要紧,现在认得就行,你是否愿意拜我为师?”

    羲崧道君原以为这小家伙会思考片刻,没想到她极为果断地……摇了头。

    他觉得有趣,自卖自夸:“当今修真界,我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对方依旧坚定地摇头。

    虽然夏令明不知道他看上她什么地方,但她知道,自己要是应承了,那辈分不就乱套了吗?

    “我有想拜的师娘了,”夏令明小跑到母亲身边,拉住她的衣袖,“你收徒吗?”

    夏双暮愣怔,对上她极为亮晶晶的眼眸,柔声委婉拒绝:“我才疏学浅,无以为师。”

    羲崧道君听见她的声音,整个人微震,侧身抬手遮嘴,问自己的另外一个徒弟:“你师姐就出去一趟,怎么转性了?”

    师门上下,属她最凶。

    他从没见过她这么温声细语地对一个人,此刻竟怀疑她是不是被什么脏东西上身,要不要驱驱邪?

    祁送珵看着师父掩耳盗铃般的行径,这话音别说耳力极佳的修士了,就连凡人都听得见,没看见那女孩都看过来了吗?

    “我不清楚。”

    “你竟然不清楚,不行啊,师门门规是什么,是相亲相爱,情如一家,你这么不关心师姐,回头去把门规抄一百遍。”

    祁送珵无语,他记得入门听到的门规并非如此,什么时候添的新,怎么没告诉他?

    他识趣地没有出声询问,因为血淋淋的历史让他明白,不要质疑师尊,否则还得再加量抄点别的。

    夏令明这边听着,感觉极为熟悉,她说她爹怎么那么喜欢罚她抄写呢,敢情原来是“传承”啊。

    这种“传承”不要也罢。

    她依旧拉着娘亲的袖子不松手:“只要是你吩咐的,我都会尽量去做,你的话我都听,这样你愿意收我吗?”

    她一直想跟娘说,她有牢记她的临终嘱托,并尽力去做到——“持己之心,行己之道,任人言而不改其志,纵世险而不屈其锋”。

    “我不愿收徒,只是因为我自认不擅教学,怕耽误你,不是因为你不够好。”夏双暮坦言道。

    “你能被师尊看中,说明你天资出众,而我资质平平……”

    祁送珵听见这四个字,不由得嗬了一声,看到她投过来的视线,连忙偏过头假装无事发生。

    夏令明清楚,娘亲向来是说一不二的,她不像爹嘴巴跟抹了油似的喜欢扯得天花乱坠,她只会答应自己做得到的事情。

    于是,她只能退而求其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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