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了一会儿,她不敢起得太晚,今日余大夫说要试药。
她揉着眼角走进小灶台时,余大夫已经在熬药了。
他不愿其他中毒的人试药,便要自己来。
暗红的血液从他口中呕出时,他脸上还挂着不可置信。
“怎么会……这……不可能……我的药……”
他是在一瞬间咽气的,阿鸢还处在怔愣之中,他的几个学生围着他哭得不能自已。
一个城里自愿来驿站照顾病患的姑娘,看见这一场景惊恐地叫出声,嘴里一直重复着,“没救了!没救了!这一定是诅咒!一定是诅咒!没救了……”
禄尘将那姑娘敲晕,以免她吓到其他人。
阿鸢回过神来,腿一软,跌坐在地上,眼泪倾涌而出。
余大夫死了。
阿鸢爬着上前,想要看一眼余大夫,却被他的一个学生狠狠地推出去,“都怪你!师傅他明明一直好好的,要不是你,他怎么会试药!”
余水怒吼着,泣不成声,他是他们之中跟着余大夫最久的。余大夫于他而言,是师傅亦是父亲。
她被余山余海两兄弟拦着,四个学生中唯一的女学生余花儿走过来同阿鸢道歉。
而阿鸢却听不进去了,傻愣愣地坐在地上,最后是珊儿将她扶回房中的。
……
阿鸢将自己关在房里,不吃不喝也不说话,珊儿担心得不得了,转头便同那日吼了阿鸢的余水吵了起来。
“我知道你们师傅走了你们心里很难受,但也不要什么都怪在我们姑娘身上。余大夫他本身就中了毒,若不是我们姑娘发现,你们觉着他又能活多久。”
“你怎么知道师傅他中毒了!全是那个阿鸢她一面之词!师傅若不是听了她的鬼话,怎么会因为试药而死!”
余水不甘示弱地回呛着,珊儿冷然一笑,“余大夫都在这里诊治了三月有余了,有用吗!这里的百姓还不是一个又一个地死掉!既然他选择了相信我们姑娘,就说明我们姑娘是对的!”
“够了!”说话的是余海,他抱着吓哭了的余山,眼神严肃,“余水,我相信阿鸢姑娘。”
“你……”
“既然师傅都相信她,我们为何不信呢?现在当务之急是要给这全城的百姓解毒,而不是我们在这里内讧,师傅他不能就这样白白牺牲。”
余水被说得惭愧,红着眼低下了头。
“可是现在阿鸢姑娘连门都不出,没有她,就凭咱们几个,又能干什么呢?”
余花儿垂头丧气地坐在一边,她的话,让他们几个都变得沉默。
“余大夫给你们留下的医书里边,是不是有“以血引毒”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