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斐嗤笑了声,姑姑面无表情地望了她一眼。

    殷容早已见怪不怪。

    这个表姐从小就喜欢有样学样,事事都要和她比、和她抢,就算是她不喜欢、不想要的东西,如果殷容想要,也会在刘思殷这里瞬间提价,成为必须得到的东西。

    而且进出口业务本身就是殷氏集团的重要组成部分之一,两个孙辈都瞄上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姑姑酝酿着开了口:“这块也算是思殷她爸爸的老本行。这么多年来她耳濡目染,又在国外锻炼了这么多年,不如让她先上手来试试?不行的话,我们再换容容来。”

    杨斐想说话又忍住了,余光瞥了殷如海一眼,发现他听得还挺认真,完全没有开口的意思,气立即不打一处来,直直怼上殷如珊:“还敢提出国留学这事儿?这都是我们家容容让出去的!老太太想要人陪,一声令下就让孙女放弃机会在家陪,外孙女远走高飞,现在说到公司倒是积极!哪有给外孙女不给孙女这一说的?你们家人真是……”

    话还没说完,殷如海猛地拍了桌子:“你别说话。我家的产业,没你说话的份儿。”

    杨斐跟着拍桌子:“你就是个软蛋!愚孝!自己的女儿你不帮,你帮外人说话!”

    “谁是外人?我们都是一家人!”

    “好啦,好啦。”殷容见怪不怪,她双手拖着腮,笑容甜美,又懒洋洋地,回望奶奶那双浑浊又清明的眼睛,“我无所谓,给表姐就给表姐呗,反正她在外面学的就是这些。”

    “我不同意!”杨斐大喊,“开什么玩笑?什么好事都让你们占了,我的女儿就什么都没有……”

    “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呢?”姑姑灵机一动,“除了进出口,我们还有自营产业呀——比如雪绒膏,那可是旱涝保收的大品牌,给容容正好。”

    雪绒膏是爷爷生前创立的品牌。

    它质感柔滑,香味独特,保湿效果相当好。在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也曾风靡全国,家喻户晓,是男女老少都钟爱的一款护肤品。

    而在爷爷去世之后,赶上改革开放的年代,各大外资企业进驻中国,本土日化品牌受到冲击,一蹶不振。如今虽然没有停产,但随着受众用户逐渐老去、离开,产值也一年不如一年,是一个说出去相当好听、实际上一塌糊涂甚至难以维系的烫手山芋。

    杨斐反唇相讥:“那你家孩子怎么不拿雪绒膏呢?”

    “好——了,”奶奶拐杖敲了敲地,终于沉声道,“都别吵了。”

    她缓了缓,语气一如往常:“女孩子家家们抢着管什么公司?你们俩,安心嫁个好人家就足够了。”

    殷容点点头,好像深有同感,跟着便笑道:“奶奶说的是。不过现在门当户对的家庭也不傻,手里没个什么傍身的,也很难嫁个好人家呢。进出口这块,我也确实不敢跟姐姐抢,不如给我个小厂子——就像姑姑说的,也算是旱涝保收,对男方家来说,也算是个保障。”

    抢也是白抢。殷容知道,她和表姐都没份,痴心妄想罢了。

    奶奶向来心中有数。她从不亏待每一个家人,只是方向完全不同罢了。

    女孩子们是给足金银珠宝,男孩子们才是权力和股票。

    就像叔叔一家,尽管定居国外,但因为有了那三个宝贝孙子,便与她和刘思殷不一样。

    殷容根本从来就没有考虑过进出口业务,纯粹是哄骗刘思殷来与她争抢,衬托她的大气罢了——她的全部心思,本就是奔着雪绒膏来的。

    这几年刘思殷在国外深造,她在国内也完全没闲着,在对家族企业做了全面的盘点和仔细地市场调研后,有相当大的信心,认为自己可以尝试着盘活这个老牌国货。

    也有一点点的信心,认为奶奶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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