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个姑娘忽的像是变了个人,这让他不得不怀疑。

    “我下去走路吧。”陶椿开口。

    邬常安暗暗攥着手,他又退一步,惊疑不定地点头。

    陶椿滑下牛背,她支着膝盖站起来,见男人火烧屁股似的脚步撂得飞快,她吸口气,也跟着加快脚步。

    这具身体油灯枯竭般的熬了半个月,陶椿疾步走了半柱香的功夫已到了力竭的边缘,她气喘如牛,嗓子里像是住了一窝马蜂,吸气出气,难受得几乎要晕过去。

    邬常安不时回望,见她如此不免疑惑,难不成他猜错了?还是她太擅长伪装?

    “我们要走到什么时候?能不能歇歇?”陶椿嘶着气问。

    “再坚持一会儿,先走出这片林子。”邬常安打算再试她一试。

    “有水吗?”

    邬常安不靠近,他往牛背上指一下。

    陶椿这才注意到牛背上还捆了好些东西,有布有鞋,有弓箭有铁锅,数量不少,看样子像是给山里其他的陵户捎带的。

    陶椿抿两口水,她低着头借着大青牛的力继续走路,心里不断思索着日后的打算。

    两人不再说话,山林中又只剩猎猎风声和轻重不一的脚步声。

    邬常安绕过牛走在另一侧,借着余光一个劲打量这个反应怪异的姑娘,越是观察,他心里疑团越大,眼下这人跟半月前愤恨唾骂他的姑娘完全不是一个人。以那个姑娘蛮横又偏激的性子,半路醒来,绝不会如眼下这样,平平静静跟着他进山。

    脚下绊到树根,陶椿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好在地上落叶多,没摔疼。她就势坐地上,抹着汗说:“歇一歇吧。”

    “行。”邬常安松口,他“吁”一声,驮货的大青牛停了下来。

    “我们晚上歇在哪儿?”陶椿问。

    邬常安环视一周,心里生了个念头,他含糊说:“就歇在这儿。”

    大青牛去吃草,邬常安忙不迭跟上,这荒不见人烟的大山,牛好歹是个活东西,有它陪着能给他壮壮胆子。

    陶椿见一人一牛越走越远,她坐直身子,有些慌乱地问:“你要去哪儿?天要黑了,我们别走了。”

    就是天黑了,邬常安才想跑,他怕黑夜一来,这女鬼立马鬼力狂涨,三两下把他解决了。

    陶椿起身追上去,她一头雾水,不解地喊:“不是要在这个地儿过夜?你牵着牛要去哪儿?”

    “找水,我去找水。”邬常安大声喊,“你歇着,我去找水。”

    陶椿回头看一眼,她初来乍到,对山里的情况压根不熟悉,身上又没一刀半斧防身,哪敢一个人留下。

    陶椿捡根树枝踩断当拐杖拄着,她朝一人一牛追了过去,心里暗暗觉得不对劲。她半死不活的时候,这男人还不嫌麻烦把她照顾妥当,眼下能活蹦乱跳了,他怎么突然变得不靠谱了?

    流水声入耳,邬常安松口气,见她追来,他不敢再跑。

    他暗暗抹把汗,牛喝水的功夫,他解下水囊去打水。

    陶椿缓缓靠近,她探究地观望一阵,选择走到牛喝水的下游去洗把脸。

    树冠里藏的鸟雀静静地望着,等两人一牛离开河边,它们才飞下枝头去河边啄水。

    逃不脱,邬常安提着心往回走,一路等着吃草的牛,走走停停,回到原地时,天色已黑透。

    “我生堆火。”他自言自语。

    陶椿挨着牛站在空地上,见火苗生起来,她弯腰去捡柴,手拿脚踩,不多一会儿就整理了半捆三指粗的干柴,不耐烧的细枝末叶都没要。

    “听说你跟着姨母在厨下做事?不是当烧火丫头吧?拢柴的动作挺利索。”邬常安谨慎-->>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