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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达心底有些疑惑。

    吃了饭,鲁达没有离去。

    打开一个木盒,拨开除湿的蜡衣和炒米,便见其中安静的躺着根一尺余长,通体血红如脂,散发浓郁清香的红参。

    鲁达用小刀切下一片,含于口中。

    药力释放,昨夜施展【目击】带来的精神亏空,顿时好了许多。

    人参得土中清阳之气,禀春升少阳之令而生,主补五脏,安精神,定魂魄。

    而此红参,更是其中精品,无需熬煮煎服,最宜就着口中津液,在饭后生吞。

    忌咀嚼、忌添臣药。

    求得个所谓‘颠扑不破’的意境。

    暗合道家伏食之说。

    此参效果显著,当然价格也不菲。

    十二两三钱,鲁达一个多月的俸禄。

    而对于酒保、渔翁、砍柴樵夫等底层平民,月收大概有百文,需要他们积攒近半年。

    “轰隆隆!!”

    正感受着精神恢复,天穹骤然炸起闷雷,电蛇狂舞。

    继而是滂沱大雨倾盆而下。

    霎时间,像是天上的银河泛滥了一般,客栈外的天地顿时被一根根银线切割。

    风吹裤脚和腿毛,鲁达看着街上慌乱避雨的行人。

    有摊贩,也有流民。

    湿漉漉的,如同落汤鸡。

    鲁达:“酒保何在?”

    酒保:“爷,何事?”

    鲁达指着街上屋檐下的流民,道,

    “你去帮洒家跑一趟,打听附近流民之中,有谁会算术经略,最好跟其余流民是同宗同族,有些威望的。”

    酒保不敢耽搁,将手上活路转交他人后,戴着斗笠冲入雨幕中。

    不消片刻,酒保便带着一小瘦若鸡子的老头儿前来,此人身无半两肉,颧骨高耸,衣不蔽体。

    但他的眼睛很亮,很有神,似乎所有的生命,都放进瞳孔之中燃烧了。

    用帕子擦拭身上水渍,老头缓缓走到鲁达面前,稍稍拱手,脊梁笔直。

    “老朽刘炬,见过提辖。”

    其声平静而泰然,自带一股儒雅的气质,哪怕一身的蓬头垢面也无法掩盖。

    鲁达看了他一眼:“你会算术?”

    刘炬点头:“明算科及第,先后在吏部明经殿、白鹿洞书院进修,后回家乡教书,十年来弟子数千。”

    “哦?你这般人物,怎么也流落至今?”

    “千里行路难,饿殍遍寰宇……哪怕有经书百卷,也换不来一斛黍稷。”

    “官府如今对尔等可有安置手段?”

    “自有开仓放粮、设立屯田,可流民何止十万?又有多少能惠及我等?”

    鲁达默然,坐直了身躯,神色肃然几分,请刘炬入座。

    “衣裳脏乱,恐污了座椅,谢过提辖好意。”

    刘炬拒绝,面色平静。

    鲁达也不绕圈子,从蹀躞中取出所有钱财,又从腰上取下几贯钱,道,

    “稍后我再派人拿钱来,共计三十两银子,你且拿去,不管是安置住所,还是以工代赈,务必每笔钱财落于实处,不可贪赃,也不可直接交予流民。

    其中缘由,你是学问人,自比洒家清楚。若有人刁难,报上洒家名号!”

    如今北宋的时局,一个壮年男子月收入在八十文左右。

    也就是说这三十两银子,足以换取近四百壮丁一月的劳动力。

    虽对这浩荡的流民来说,只是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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