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砍的?”王氏坐在屋檐下纳鞋底,看了眼院子里那两根粗壮的木头,为了寻适合的木材建房子,他们爷俩这些日子把山里转了个遍,最后才寻到两棵瞧着有二、三十年树龄的松木。
想着是给闺女建房子,自然要用好木。
而经过几个月勤勤恳恳的开荒,神仙地里已垦出了三亩地,前些日子忙着从小溪里引水灌溉,直到昨日才彻底忙活完。如今他们爷仨打算把搁置了许久的屋子给建起来,顺便盯着里头的天时情况,要准备育苗了。
之所以这般小心翼翼,实是里面的情况让人摸不着头脑。
就连种了一辈子地的赵老汉都闹不明白里头的四季轮转,它全没个定数啊!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小心尝试,毕竟谷种也是很珍贵的,饥荒年饿到都要去啃树皮了,还有很多人舍不得动谷种。留着种子明年还有希望,吃了,那就什么都没了。
赵老汉也不敢赌,家的谷种起码要留一半给明年春耕。
…
整个冬日,赵家人都在忙着建房和拾掇新垦出来的三亩肥田。
当然,这些事情外人不知晓,村里人私下还在嘀咕老赵家的人今年也不晓得咋回事儿,家里汉子一个比一个懒散,回回路过他们家,都大中午了,今儿赵大山在睡大觉,明儿是赵二田,后日就成了赵三地。
兄弟仨像是在比谁更懒一般。
甚至还有人说老赵家怕是要分家了,赵大山兄弟仨心生不满,这是在以行动向赵大根老两口表示抗议。
至于原因?那还用问,肯定是因为赵小宝啊!
村里谁人不知赵大根两口子有多偏心这个老闺女,就是底下几个孙子在赵小宝面前都得往后挪,这时间一长,几个儿媳心里肯定有意见啊。
可是有人亲眼瞧见,赵小宝一日三顿吃的都是大米粥,不是陈粮,是今年新下的新粮!
这搁谁家不得闹?
甚至还有人说赵大山去山里寻木材,为的就是准备分家,以后好建房子。
村里的闲言碎语,住在村尾山脚下的老赵家自然听见了,赵老汉气得大冬日脱了棉鞋想扔他们头上,在家骂骂咧咧:“你们才要分家,你儿子要分家,你孙子也要分家!”
哪个上了年纪的老头能听这话?儿子要分家和咒他去死有啥区别!
赵老汉实在气不过,隔日就揣着手挨家挨户登门,他仗着辈分大,村里上了年纪的族老都得叫他一声老弟,他登门撒泼,还真没人敢拿他怎么样。
老胳膊老腿的平辈们压不住,晚辈又只能站着挨削,被他里里外外骂一顿还算好的,若有人敢还嘴,赵老汉张嘴就骂:“自家那俩破事儿没理明白,倒是说起别人家的闲话了!既然在家里闲的发慌,不如去把门口的积雪扫了,免得你爹出门没注意脚滑摔个屁股墩,回头你们兄弟俩为了谁伺候老爹这事儿闹起来,一个没掰扯好吵到要分家的地步可就不美了!”
好么,这下谁还敢背地里说他家的闲话?
那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到了深冬时节,家家户户都开始缩在家里猫冬,整个村子都变得安静起来,连赵有才家的老黄狗都不乐意叫唤了。
潼江镇很少下雪,据村里老人说,他们这儿上一次下雪还是十几年前。那年大雪封山,漫长的冬季结束后,好些人家大门紧闭,砸开门后才发现一家十几口人全都冻死了。
穷苦百姓是很害怕大雪天的,文人墨客以雪做诗,皑皑白雪是他们眼中的剔透景色,可在衣不遮体食不果腹的老百姓眼里,一眼望不尽的雪白,是脚趾耳朵都要冻掉的刺骨寒冷。
时隔多年,晚霞村再次下起了鹅毛大雪。
家中柴火备的足,从外头开始下雪,王氏就不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