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穗。”

    “嗯?”

    “现在不是说得挺溜?怎么到我妈面前就不敢说了?”

    她本没有任何理由委屈自己,无论是穿一双鞋。

    还是嫁一个人。

    可周景淮有时候又想,自己有什么立场说这种话呢,他不也一样?

    明知她当时不理智、明知她的心另有所属,却还是假装不知地装成猎物,闯进了她的生活。

    *

    晚上又下起了雨,淅淅沥沥。

    黎穗撑着脑袋,看着雨滴落在鹅卵石上,水波四溅,宛如这阴沉沉天色里,绽放的烟花。

    周景淮的话,在她脑海中循环播放,但记忆更深的,倒不是内容,而是他当时异常郑重的语调和神色。

    在黎穗和周景淮为数不多的接触中,这样的周景淮,无疑是令人陌生的。

    她还清晰地记得,第一次和周景淮见面的场景。

    那是差不多六年前,异常躁热的七月。

    她还没有放暑假,爷爷的室外糖画摊,因为气温实在太高,完全开不了张,正好认识的店老板给他送了张景区门票,他想着不要浪费,就一个人去了。

    没想到就是在那个甚少人光顾的景区,他意外救下了当时年仅五岁、失足落水的周景丞。

    为了表示感谢,周芷玉特意请他们爷孙俩去周家做客。

    周景丞受了惊吓,早早就在保姆的陪伴下休息了,餐桌上除了她和爷爷,就只有周芷玉和刚回国过暑假的周景淮。

    见她没吃多少,周芷玉热情地从砂锅里夹起一个大鸡腿:“穗穗,你才吃这点就饱了?尝尝这个。”

    想起进门前爷爷千叮咛万嘱咐要听话,要有分寸,黎穗连连摆手:“阿姨,我不吃了,已经饱了。”

    “就吃这点就饱了?”周芷玉倒也没有坚持,把筷子放下,心疼地拍拍她的手,“饭量这么小,难怪这么瘦。”

    黎穗腼腆笑笑。

    “对了,你爸爸妈妈呢?怎么没有一起来?”

    “我……“

    黎穗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爷爷打断:“她爸妈车祸去世得早,从小就跟着我长大的。”

    “啊。”周芷玉歉疚道,“对不起啊,阿姨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的,阿姨。”

    “小姑娘太乖了,我要是有女儿就好了,可惜我那前夫不争气,只给我留了两个儿子。”周芷玉遗憾地叹了口气,突然眼神一亮,“哎,穗穗,要不你认我做干妈吧?行不行?”

    黎穗心口一震,本能地看向爷爷。

    “这……”爷爷犹豫片刻,在周芷玉的热情催促下很快答应了,笑容满面地让黎穗叫人。

    黎穗在外人面前绝不吃亏,但也有一个性格缺点,那就是在她觉得对自己很重要的人面前,她会习惯性地“听话”。

    毕竟,在她的生命里,可以称得上很重要的人,实在太少了。

    所以,眼见着爷爷点头,黎穗立刻喊了一声“干妈”。

    “哎!”周芷玉的眼眸里溢出笑意,又招呼着黎穗看向周景淮,“这以后就是你哥,要是有什么事情,随时找他帮忙。”

    和热情的周芷玉不同,周景淮全程不冷不热,自始至终都没说过什么话。

    直到此刻被卷入话题中心,他才淡淡抬头看了黎穗一眼。

    俩人的目光直直对上。

    漆黑的眼眸稍显冷淡,黎穗如鲠在喉,憋了许久才憋出一声“哥”。

    周景淮微微颔首示意听到了,又低头自顾自地吃起了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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