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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哥哥!平哥哥!”

    一个细细稚嫩的嗓音把李平给摇醒,朦胧的视野里,一张小脸带着晶莹的光彩,肤如凝脂,轮廓深邃,秋水盈盈的大眼里,既有担忧,又有喜悦。

    微微一吸,霉馊中混和着清新。

    这是……乡村的味道。

    将目光从嫩脸上移开,环顾四周,入眼所见,堪称破败,不见天花般的草棚屋顶。

    想起来了,他和自己同名也叫李平,十七岁,母亲早亡,家境还凑合,父亲过世后,孤苦伶仃,食不饱腹,在爬树摘果时重心不稳跌落。

    小姑娘名唤郭盼盼,父亲郭齐放,是李平父亲的好友,两人是莫逆之交,自李平父亲去世后,郭家人对李平照拂有佳,尤其是郭盼盼,更是把他当成是自己哥哥一样。

    “平哥哥,别乱动,否则伤口又裂开了。”

    郭盼盼赶忙想把李平身子扶好。

    可李平顺手摸了摸后脑勺。

    “辫子?……”

    心中仅存的侥幸彻底崩塌,李平两眼发黑,惊呼出声。

    “当然是辫子,平哥哥,你不会摔傻了?”

    少女泪花闪亮,以为他脑子又糊涂了。

    李平呆呆地看着站在身边的郭盼盼,小姑娘梳着羊角辫,穿着粗布短袄,袖子宽大,衣领也松垮垮的。

    目光下移,差点让李平倒吸一口冷气,在这个年纪,就已经暗藏凶器了,那对就像倒扣的瓷碗白嫩圆润挺拔。

    “平哥哥,你饿不饿?”

    郭盼盼小手伸进衣襟里,在李平愕然的目光中,将藏在胸脯内的窝头给取出。

    原来她一直藏着,难怪方才看着不对劲。

    “怕它冷,所以就贴着身子,爹爹特意把玉米磨得细碎,让娘煮了这窝头。”

    小姑娘将窝头递来,丝毫没什么忸怩和不安,看来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

    少女幽幽香味交杂着窝头粗香,李平把窝头挡了回去。

    “好,你先放着吧。”

    “我得告诉大姐和爹娘,说平哥哥醒啦。”

    小姑娘冲出门,腿脚十分利索,脚丫子也没有束缚,应该没有裹脚,很好……

    郭家大姐,郭月月。

    貌似和他从小就指了婚。

    李平下了床,打量这坐屋子一圈,总体来说跟草棚没多大两样,唯一看得过去也就是一副木桌椅,上面置有些笔墨纸。

    他父亲是个读书人,可惜连秀才都没中,要想儿子完成使命,小时候逼他读书写字,可惜没显露什么才华。

    “平儿!”

    思绪飘飞,门外响起脚步声,一个敦厚的中年男子冲进屋,郭齐放是个铁匠,负责生铁冶炼。

    “郭叔叔,这里是不是广州府?”

    李平不确定问道。

    “广州府,龙门县,永汉镇。”

    “今夕何年?”

    大清统治可有二百多年历史,现在是哪个皇帝即位,这对于李平而言很重要。

    看着郭齐进的发音,李平两眼一黑。

    光绪期间?

    这阶段是最糟糕的时候,当然对于有造反意图的人来说,这也是最好的时候,朝廷对地方的管控很弱。

    “五十一年……”

    郭齐进报出了年份,李平愣怔了一下,光绪五十一年?牛头不对马牛。

    “康……康熙五十一年。”

    郭齐进重复道。

    康熙五十一年,嘶,这可不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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