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的魏忠,得会空闲品着茶水,他穿着青蓝色官服,颇有几分贵气,点缀素金顶帽置于桌案,素金正是七品文官。

    身侧端坐的汪师爷,正说今儿的事。

    师爷,是明清时代地方官署中的主管官吏(主官)聘请的帮助自己处理刑名、钱谷、文牍等事务的无官职的佐理人员。

    “哎,今年这劫,还不知能不能迈得过去,只盼着杨继进那疯狗,别到处乱跑咬人就大吉大利了,今年县城这收益,愁,喝口茶都塞牙。”

    精瘦的汪师爷坐在案边,抽着烟枪,明知魏忠有意指问,每年他都能拿六七百两银,多次有意要扣掉他的俸禄钱,嘴角不由一扯。

    “去年灾蠲恩蠲,所剩的银子……”

    魏忠不动声色笑笑,他多次谈到收成话题,借此为由扣汪师爷高昂的薪水,可来来回回都被他一句“灾蠲恩蠲剩的银子”把皮球给踹回来。

    “也可压一压李总兵挤点银钱。”

    魏忠欲开口断言,房门有人急促推开。

    “老爷,永清镇,李平投名求见。”

    魏忠眉头紧蹙,将茶盏重重置在桌案。

    “身无半官职亦无功名,也敢……嗯?”魏忠招呼着门房把名帖拿上来,忽略那跟鸡爪似的字迹,见帖上,写着一个大大的“消灾”二字,这个词可谓是一下子触及了他的病痛。

    “那就见一见罢!”

    李平此次当然不是为了替县老爷解决心中的烦恼,这样的做法无非是能把他引出来,他无功名无官职,拿着名帖求见,这魏忠定会打发他走。

    “永清镇人李平,拜见县老爷!”

    李平进到县衙后厅,准备跪下拜一拜这位县老爷,繁文缛节这块,他最烦跪下拜见,虽然很不想跪,但不跪这一下,这事还真难办。

    就跟给门房的小子塞银钱一样,凡事都得按规矩来,否则他连这位知县的面都见不着。

    “免礼!”

    魏忠虚手一抬,正好李平膝盖刚着地,果断挺直腰杆,顺势就站起,心想既然如此,也就不多礼,这一拜可就没了啊,后面最多一揖,甭想让我跪。

    不过李平这一顺势,却让魏忠眉头陡然一蹙,当官这么多年,却没见过这样的,顺着杆子往上爬的,真就把自己的客套话当真了。

    能当上知县自然有涵养,将之前的不快掩盖下去,转而换上春意盎然的脸面。

    “永清镇地处山水环绕,村民质朴勤劳,近年来天灾频发,收成大不如前,村民生活平淡无奇,但对天命多有忧虑。”

    “……”

    李平嘴角一扯,可算领教了什么叫做官老爷做事交际的派头,话里话外闲扯什么,风土人情,收成。丝毫不问李平此番来意。

    “龙门县在魏大人引领下,定会日渐完善,草民今日前来,是一件大事。”

    李平抓住了魏忠的空隙,见缝插了个针。

    “姑且说来看看。”

    魏忠心想这李平果然是个草民,咱们前戏还没做完呢,他就斩钉截铁。

    “大人请看!”

    李平从怀中取出单子,将其呈递上去。

    魏忠面色铁青,暗啐了一口,这不就是滚单?神神秘秘,他之前故意扯到永清镇的乡土人情,收成话题,就是以为李平是真替他来消灾的。

    当即准备开口让人把这厮给我扔出去,目光突然看向滚单上面的日期。

    “康熙五十年……纳粮单?”

    魏忠似是察觉到了什么,紧皱眉看向台下的李平,仿佛在询问。

    看到李平重重点头后。

    脸色愈发苍白,整个人瘫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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