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回来的样子,手指支着太阳穴,靠在沙发里的姿势很懒,捏着手机心不在焉地转来转去。

    听见脚步声,他眼睑轻抬,没太大反应,只是手里的手机停下不转了。

    他一动不动地看着霜序走过去,等她坐到旁边的沙发上,才开口:“为沈家来的?”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霜序点点头:“是。”

    “你来找我之前,还找过谁?”贺庭洲问。

    “我爸。”

    “你爸没告诉你,这事有多棘手吗?”

    霜序说:“所以我才来找你。”

    “你怎么就有把握,我会帮你呢。”

    这个问题问到致命点上,霜序望着他,那双杏眼清透得不掺杂一丝杂质,干净如水,盛着期冀:“我没有把握,庭洲哥,你能帮我吗?”

    贺庭洲撑着头一瞬不瞬看了她片刻,才慢悠悠地说:“能啊。”

    他话音一转:“你拿什么筹码跟我谈?”

    这句话让霜序短暂地怔了一下,实诚地回答:“我没有筹码。”

    她除了自己,什么都没有,财富不如他多,权力不如他高,她连能够依仗的后盾都没有。

    “那我凭什么帮你呢。”贺庭洲说。

    心底还未来得及燃起的希望被迎头浇下来的冷水冻住,霜序明亮的眸子慢慢暗下去。

    能理解的,所有人都避之不及,唯恐惹祸上身,他不插手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贺庭洲帮过她很多次,以致于她很容易产生一种错觉,以为她们到了朋友的范畴。

    当然,每次产生这种误解的时候,他都会及时提醒她,别自作多情。

    “不凭什么。”她总是忘记,自己没有那么大面子,“打扰了。”

    她说完就站了起来,走到门口,手握上门把手,却迟迟没有拉开。

    现在从这里走出去,她没有更好的办法能够帮沈家解忧。沈家曾经为她遮风挡雨,而现在沈长远遇难,她甚至什么都做不了。

    贺庭洲是她唯一的希望。

    贺庭洲起身走到吧台,给自己倒了杯水,没看她一眼。

    霜序在门口静默片刻,折返回来,走到他跟前。

    “我什么筹码都没有,我只有我自己。”她捏紧了手指尖,不让自己的声音露怯,“但你对我,应该……有一点兴趣吧。”

    她其实没有很多的底气,这样无异于把能尽情侮辱、戏弄她的把柄递到贺庭洲手里。去赌那天在蓝夜,他眼神里存在过的一丝欲望,不是她理解错误的讯号。

    要是赌错了,他肯定会肆无忌惮地嘲笑她、挖苦她,那她就真的一点脸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