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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早饭时间,布鲁斯和迪克居然是一起出现的,勒维娅啃着早餐看了他俩一眼,然后低下头去。等等,不对。
她抬头,仔细地打量起迪克。感受到她的注视,男孩立刻欲盖弥彰地将脑袋埋进盘子,试图避开她的视线。
迪克的脸上有一大块淤青,鼻梁上贴了一小块纱布,眼睛红彤彤的,显然哭了很久。他握着叉子的手指满是伤口,肿胀的关节让他切香肠切得很艰难。除此之外,勒维娅感觉他的气质还产生了一点十分微妙的变化,有点像疯狂蛄蛹的茧蛹子终于变成了缓慢啃食树叶的毛毛虫……这个比喻阿尔弗雷德可能不是很喜欢。
勒维娅又看看布鲁斯。
还是那副困得灵魂出窍的样子,他保持那个叼勺子的动作差不多五分钟了,眼神飘忽地望着虚空中的一点。
“疼吗?”她问道,“我看看。”
“超级疼的,”眼见是躲不过去了,迪克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昨天一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去了——”
勒维娅抬起他的下巴,成功又找到几处瘀伤:“……如果你今天打算去上学的话,我建议你换个借口,韦恩先生的名声在我们住进庄园后就已经变得十分微妙了,我不想让他又背上‘殴打被监护人’的称呼。”
“好吧,”迪克从善如流地抱住她的手臂,“那我今天可以不上学吗?”他用自己大大的蓝眼睛望向老管家,故意卖乖:“拜托啦,阿福!我会好好待在家里的!”
阿尔弗雷德叹了口气,他刚刚收走了空荡荡的盘子,现在正在给布鲁斯递香蕉汁。
二十多岁的成年人低眉顺眼地接过玻璃杯,小口小口地啜饮着黏稠的液体,难以让人分辨他究竟是困到失智还是不敢在管家面前造次。
“如果您能安安稳稳地待在房间里的话——”阿尔弗雷德说,“那么,我想一个三天的小假期还是可以有的。”
迪克发出了一声喜悦的欢呼。
“但我不介意把你需要做的作业带回来。”勒维娅温柔地说。
迪克发出了一声绝望的惨叫。
“可是你跟我不在一个学校里呀!”他假哭着去握勒维娅的手,演技惨烈到布鲁斯都差点没憋住笑,“那太麻烦了,勒维娅!想想看,你得走那么远……好吧其实也没多远,但是你得走进我的学校,再去我的班级,然后再找我的老师!”
“不是什么大问题,我想阿尔弗雷德也同意这点。”勒维娅摸摸男孩的脸,“我只是希望你能更……爱护自己一点,像这样的‘摔伤’越少越好,明白吗?”
迪克眨巴眨巴眼。
他随即哼哼唧唧地倒进勒维娅怀里,小孩子的体温很高,很容易让人感觉自己抱着的是一只热气腾腾的小狗。可惜这半是做作半是真实的撒娇行为被老管家当即制止——因为迪克没擦嘴,好悬没把嘴边的番茄酱蹭到桌布上。
这三天里,布鲁斯恐怕要开始和迪克商议有关‘罗宾’的出道和义警服了,说不定布鲁斯还会受到来自管家的不赞同视线攻击。
勒维娅一边听老师在讲什么,一边在文学课本上奋笔疾书。和两位黑发蓝眼相比,她的生活要简单规律得多,没有能把普通人练脱力的格斗训练,也没有学习调配各种化学物品的实验课,好好上学就是胜利。
……寂寞吗?好像也没有。
人和人天生就是有差距的,这是她上辈子就明白了的道理。如果本体捏人时捏出了个超人级别的身体,那她说不定也会试着去凑凑热闹,混个义警名什么的,可本体没有,本体捏出的就是个能把身体转化成未知液体之外没什么特长的东西。
她做不到一拳锤碎别人的骨头,也做不到空中超级四连翻,学习新知识的速度只能说是刚好勉强超过平均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