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单薄了。难道是以前幼时喝惯了苦药,才……

    正想着,马车似乎慢慢停了。

    帘子外面突然探进来一个脑袋,小德子禀报着:“天色太黑了,统领说明天一早才能到伊川,今晚得在大路旁边扎营了,他来请示殿下的意见。”

    “还有厨房的房姑姑来问,殿下晚上吃什么。”小德子关心的补充半句,“太医说了,最好清淡些。”

    “扎营吧,不用进来,我出去和他说话。”齐承明双手一用力,站起来出了马车。坐了一天他的骨头架子都快散了,“条件简陋,让厨房做清粥小菜就行,但分量要够。”

    听说皇宫里一向奉行病了要饿几分的理念。这是有一定道理的,比如胃病肾病这一类的。但不代表所有的病都得饿着,什么饥饿更能激发身体免疫力……齐承明只知道吃饱了才有力气养病。太医们为了贵人们的安康,无病也得渲染几分。

    现在他自己做主了,不可能饿着——更别说他一点都没有发烧的不适感,壮得感觉自己能吃下八个大馒头!

    齐承明站在马车架上眺望四方。

    天色像墨一样的黑了,这年头的夜幕还没有光污染,一颗颗星子亮的很,静谧而美丽。

    放眼望去,他们在一条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野路边,周围黑洞洞的,只有车队点着灯笼,蜿蜒形成了攒动的一条火光河流,前后都长的几乎看不到尽头。

    漆黑中,穿着布甲的毛大统领站在马车旁低头行了个礼:“殿下,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前后多处都布甲乙哨了,禁卫军晚上扎营也围绕着妇孺宫人睡在外圈。游子带了一批人手打猎去了,给大家伙儿加加餐。”

    毛大统领是个胳膊能跑马、腰比齐承明的腰粗起码两圈的猛汉子,一眼看上去,威慑力抵得上一头熊,像是一扇活动的门板,让人充满了安心感。

    这次分给齐承明的一百禁卫军中,有好几个原本就带了十人队的小头领,他们比试了两场,互相推选,没有争议的推了这位出来领导大家。

    毛大统领的络腮胡下面,表情对眼前的小少年很是尊敬。

    这不止是出于对未来主子的认可,主要是……出发前二殿下叮嘱他的那些话。

    这位在宫中不显名声的二殿下,居然是精读过兵书的。他对如何行军布阵,放哨警戒,扎营防御,全都有一套自己的独特认知,和以往军方惯用的体系有细微的不同,却又有其影,像是从中脱胎孕育出的新方式似的。

    毛大统领越听越觉得精妙,当场就服气了。

    ……不愧是威勇伯的外孙!

    “嗯,马上安排人手去选地点挖更衣坑,这个也很重要。”齐承明面不改色的补充,也不骄傲。

    他苦读系统发的奖励书籍半个月,可不是当摆设的。

    那些都是现代人吸收老祖宗智慧得出的精华,因此毫不费力的收服了禁卫军统领,也是意料之中。

    再过了半个时辰。

    隐约看得见后面的车子人马都陆陆续续赶了过来,车队的距离拉近了,以老弱妇孺为圆心,开始在荒野地上搭建起了一个个简陋的行军帐篷——那是小宋总管按照齐承明的吩咐赶制的。帐篷外侧是车队和马,再外侧就是轮流放哨的禁卫军们和生了灶火正在忙碌的厨房十几号人手了。

    休息的人们或躺或坐,缓过气来的第一批有头有脸的人带着食盒或碗到灶前,在禁卫军的组织下排成了队——例如小德子,宋总管,黄大师等人。条件太艰苦了,除了齐承明的饭是单独做好端过去的,其他人都没了特殊待遇,得老实自己打饭。

    米粥的香味和着炊烟远远弥漫在车队上空,还有烧得劈啪作响的烤架上的肉香味。厨房的房姑姑领着大家快速煮米下锅,熬了好几大锅稀粥。张太监又一刻不停的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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