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锅才发现——
自己不该指望喝了二十五年营养剂的人能做饭的。
望着炒糊了青菜，咽下嘴里巨咸的汤，池虞默默的把剩下的菜塞回了冰箱，重新拿起手机，加钱订了一桌首席大厨特制年夜饭。
“虞姐虞姐，新年快乐！新的一年，万事顺心，希望明年能经常看见虞姐的笑脸！”青年欢快的语调从电话里传来，“年夜饭吃了吗？”
“嗯，正在吃，你也是，新年快乐。”
“少爷，老爷叫您快去吃年夜饭了！”电话对面似乎有点吵，隐隐有一句催促传来。
“知道了知道了…”顾泽声音低了下来，似乎对旁边人说了什么，语气中似有不耐。
过了一会儿，才继续对着电话说话，“虞姐，那先不打扰你吃饭啦…哦，对了，虞姐，你是还在S市吗？”
“嗯，我在家。”
“好，等会再来找虞姐聊天，我家老头子在催我了…”
挂断电话，池虞去厨房拿了两副碗筷，先是盛上满满一碗饭端正地摆到一个牌位前，然后才给自己盛饭。
倒上两杯度数不高的清酒，池虞抬手对牌位一敬，尽数饮下。
饮尽，池虞久久地看着牌位上的“池书砚”三个字，只觉喉中干涩，辛辣的酒味迟迟不曾退去，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妈，你的东西，我会替你拿回来的。”
［吱呀——］没关紧的窗被轻轻推开，隆冬的寒风逛进了屋子，却似乎被屋里的暖光烫熟了，不再凛冽，反而像一位相识已久的熟人般，轻缓的揽住了池虞的肩。
池虞也不去关窗，坐在桌边开始品尝起了美食，楼下孩童的嬉笑声，隔壁一家谈天说地的声音…都顺着窗户传了进来，给空旷的屋内平添了几分人气。
吃完年夜饭，池虞正收拾着碗筷，却接到了来自朝阳福利院李院长的电话。
“是小虞吗？”李院长温和的声音透过电话，“新年了，院儿的孩子们都很想你，都争着问你什么时候再来看他们呢？”
“是，新年快乐，我也很想他们…”提到朝阳福利院里那群乖巧懂事又活泼可爱的孩子们，池虞的眼神都柔和了下来，“不过我还在S市，得过几天才能回B市看他们了。”
“小虞姐姐，小虞姐姐，你现在就能来看我们啦！”
“对啊对啊，我们也在S市，就在言灏哥哥这里！”
电话对面，一群叽叽喳喳的小孩争着抢着要和池虞说话。
“嗯？”池虞语调微扬。
“小虞啊，是这样的…”李院长拿回了电话的主导权，继续说着，“这还得多亏小言，他和S市的一个项目对接了个什么冬令营，说带着孩子们来S市旅游学习…我想着，孩子们来见见世面是好事，就带着院儿里的孩子们来了…院里的孩子们都无亲无故的，我们在哪儿，哪儿就是家，所以这年嘛，也就留在S市过了，现在就在小言这里了。”
“院儿里的孩子们都想你想得紧，之前怕麻烦小言，就没叫你一起来吃年夜饭，不过小言听说了，一定要叫你一起来聚聚…”
“好啊，我收拾一下就过来。”
“好，路上小心啊，小虞…”
李院长挂断电话，正巧看见言灏从端着果盘走出来，忙上去接过：“小言辛苦了啊，我来…”
“她答应了吗？”
“小虞啊？快来了…”
言灏放下果盘，忍不住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