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湿发拨开,捂着嘴巴低咳了几声,呛出一口血沫后,望向不远处趴在地上的梅拥雪。

    ——他迎上一双为他燎原燃烧过的明亮眼眸。

    有那么一瞬间,姜横云眼瞳紧缩,仿佛看见一个死而复苏的旧梦。

    片刻以后,他移开目光,有些自嘲地哂笑一声。

    梅拥雪浑身沾着灰扑扑的土色,颧骨和露在外面的皮肤撞出数道青紫斑块,额头上的锦鲤绷带滑落,露出的血洞看着就触目惊心。论起狼狈程度,和姜横云也是不相上下。

    姜横云闭了下眼睛又睁开,好似有些无奈。

    “不是都提醒过你,该往哪个方向跑了吗?”

    这话听起来像是责怪,细品之下似乎还有几分人文关怀,梅拥雪并未深究。

    她只知道自己总算可以放松下来,舒张肌肉,像水一样四面八方地摊开。

    梅拥雪侧过头,把脸庞贴上凉丝丝的地面,轻轻地笑了一下:“姜横云,欢迎回来。”

    ***

    共战过吞天飞蟒后,两人之间的气氛缓和了不少。在债主和债务人关系之外,额外生出几分同舟共济的队友情谊。

    姜横云嫌弃地掸了掸身上的胃液,发现这东西黏糊糊根本甩不掉后,果断走向不远处的溪流旁洗沐。而梅拥雪依然留在原地休整。

    梅拥雪背靠大树,闭目养神,同时悄悄把手伸进袖子里,摸索几下,紧紧攥住一只冰冷的黑色瓷瓶。

    吞天飞蟒被杀后,她的头疼并未休止,反倒愈演愈烈,仿佛同时有五十个犯了头风病的曹老板在她脑子里开合唱团。

    之前那股古怪而疯狂的力量,就像是潘多拉的盒子,一经打开便涌出要命的灾难。

    疼得意识模糊之际,梅拥雪想起了那张拼音字条。

    ——【头疼的时候,吃一粒红色药丸。】

    刚穿越过来的时候,梅拥雪检查过自己身上所有东西。

    除了随身衣物之外,她只携带了一柄银锥、一个瓷瓶,以及一本不管怎么翻都打不开的黑皮书。

    至于那张后来掉出来的字条,梅拥雪都不知道它之前被放在哪儿。看见字条的时候,她自己也很惊讶。

    求生本能催促着她,仿佛在说自己不想被这样活活痛死。梅拥雪掏出瓷瓶,哆嗦着手倒出一粒猩红的药丸,像抓住救命稻草般吞下,颤抖着等待后续变化。

    这药物应该是某种针对她病情的特效药,入口之后,不过几息时间,剧烈欲死的疼痛就有所缓和。

    梅拥雪长长吁出一口气,有些后怕地顺了顺胸膛。

    后遗症如此严重,看来那技能还是少用为好。

    不过,既然这技能如此可怕,不知效果究竟如何?

    心念一动,梅拥雪扶着树干站起来,有些踉跄地朝不远处走去。她若无其事地路过那具死透的尸体,再佯装无意,“很不小心”地在蟒蛇头上绊了一跤。

    摔下去的同时,梅拥雪以手掌撑住蟒头,顺势将浑身体重往下一压。

    掌心下,原本坚硬得刀枪不入的蟒皮,此刻却像是一床长绒棉被那样柔软。而且,里面的蛇脑似乎也被破坏了形状,压下去的触感,就好像一碗稀碎的豆花。

    这代表什么?

    吞天巨蟒真的被她搅碎了脑子!

    梅拥雪深深地吸了口气,站直身体,心脏砰砰地撞击着自己的肋骨。

    瓷瓶里还有四粒药丸。

    同样的、足以制服吞天飞蟒的招数,她还可以再用四次……不,五次。

    借着整理衣裙的动作平复了一会儿心绪,梅拥雪拢着袖子,慢悠悠地走到小溪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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