捅了一个大窟窿的胸口不停喷涌着鲜血,怎么止也止不住。

    娘亲想要去止血,可那喷溅的血迹却似乎黏在了她的脸上,鲜红的颜色布满她的眼底。

    “爹爹…娘亲…”

    “甘棠姐姐…不要走…”

    她下意识地呢喃着他们的名字,想要将他们唤醒,可他们却总是不搭理自己,背对着不愿与她相对。

    眼尾沁出的泪珠无意识地滴落在枕心,可眼皮却格外地沉重,怎么也睁不开。

    忽然,她似乎听见了几道慌乱而又急促的声音,不时在说些什么,好像很远,又好像很近,模糊地听不清。

    迷糊之间,好像有人轻轻拍着她,一下一下,让她有些不安的眉尖也渐渐松开。

    一旁太医额尖的冷汗不停地滴落着,双手搭在跪在地上的膝盖上,即使那汗意都快要滴到眼眸了,都不敢拿衣袖擦拭。

    若是这东宫内有一道地缝,只怕这些人低垂着的头都快要埋进去了。

    谢珩看宋玖禾情绪稳定了不少,忍不住冷战一笑,收回手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后,轻轻搁在桌面上,在这安静的氛围下却显得格外的刺耳。

    漫不经心地半掀眼皮,懒散地看着跪在地上一众太医,“若是医不好,你们今夜便提头谢罪。”

    淡淡的语气还是那般的疏离淡漠,可话语下的寒意和肃杀却让所有人都不由得为之一颤,浑身止不住的轻抖。

    太医们几乎是使出了所有保命的手段,不遗余力地抢救着床上的郡主,生怕有什么闪失,连带着他们的帽子和脑袋也不保了。

    打钟人响起的四更声骤然响起,不轻不重的声音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地刺耳。

    那漆黑的天际线也渐渐和黎明前的晨色交际、融合,繁星在这其中倒没了之前的显眼。

    而此时的东宫内。

    看着在床上终于退了烧的宋玖禾,太医们也都如释重负地擦了擦额角的汗意,却还是丝毫不敢抬头看向坐在高位的人,恭敬地低着头回话,“回殿下,郡主现下已然安稳,只待清醒后服下几贴药即可。”

    “只是…”

    回话的太医突然想起什么,吞吞吐吐地说道,颇有些为难。

    谢珩微阖上的双眸淡淡掀起,一夜未睡的他眼底没有丝毫的困倦,反而越发的清明,视线也随之落在那太医身上,“说。”

    “只是微臣们诊的郡主的脉象脉沉而涩,是血行不畅、瘀滞有阻的脉象,应是肝郁气滞,恐有久病而虚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