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家仆来闹了一场,聂得胜也没惯着他,跟“墨香楼”结清了账面。

    从此,聂家脚店跟“墨香楼”已经没有主从关系,说话当然可以硬气一些,气得钱有才灰溜溜的走了,临走前撂下狠话……

    ……

    钱有才撂下狠话的次日。

    还是大清早,石长青跟随聂得胜赶着驴车去“一品楼”拉酒糟,驴车是牙行雇来的,毕竟两个人挑不了多少酒糟。

    “一品楼”的管事,姓张、是北城张员外的堂弟,一个面相很和气的胖子,石长青称他为张管事。

    “聂阿爹,你看、跟姓钱的同行衙差,您可识得?”

    买卖交接好后,石长青刚跟聂得胜装完酒糟,远远瞧见一群衙役赶了过来,钱有才跟为首一人窃窃私语。

    “贤……贤侄,怕……怕是来者不善,为首的公人,是县里分管大狱的刘……刘节级”

    聂得胜闻言望去,吓得脸都白了,言语哆嗦……他认得为首那个公人,姓刘,人称刘节级,是管理县狱犯人的大人物,犯人斩首现场他见过。

    节级!是北宋县里低级武官官名。

    石长青拧眉说道:“姓钱的带管县狱的来做甚?这事……聂阿爹宽心”。

    说到这里,石长青看着还没离去的张管事又道:“张管事,今日有人来找我们麻烦,你大可旁观就是,若是我二人被带走,烦劳张管事遣人去城西石家庄,告知我父亲石举人,日后、我石家必有重谢”。

    “些许小事,无须言谢,石小官人放心就是,某、必将话传到”。

    张管事点头应承后,走进酒楼,显然不想趟浑水。

    三人说话之际,一干人也到了“一品楼”前。

    钱有才手中折扇遥指、石长青聂得胜二人,大声道:“刘节级,就是这两个刁民,私自酿酒”

    刘节级看了一眼驴车酒糟,冷声道:“大胆刁民,竟敢私自酿酒,可知我大宋法度!如今人赃俱在,来人啦!将这二人拿下”。

    “且慢!这位官爷,我乃石举人家……卧槽……”

    石长青说未说完,十几个衙役如狼似虎围了上来,不容分说,上来就来硬的,其中一个衙役,一脚狠狠踹在他肚子上,踹得他弓腰,肚子里的话也吞了回去。

    聂得胜也好不到哪里去……

    双手被反剪的石长青,强忍着肚子翻江倒海的疼痛,怒道:“刘节级,你这是知法犯……”

    “带走,若再多言,就再治你一个拒捕之罪”

    说完,刘节级看着钱有才,二人相视一笑,转身离去。

    后面的衙役赶着驴车,押着石长青聂得胜二人跟上。

    “好,老天开眼,就该把这种丧尽天良的奸商抓去杀头,呸!酒糟都买走,让我们这些人吃甚?”

    ……

    也不知那里冒出一群槽民,看着被衙役带走的石长青聂得胜二人,污言秽语吐口水谩骂。

    石长青身体被绑,耳听身后众多糟民的谩骂声,痛苦地闭上了双眼:疏忽糟民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