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语,也不知是谁猛地一拍脑袋,大喊道:“我也有德!”喊完便急慌慌地冲进了宿春风。

    另一人唯恐不及,连忙跟上去:“老子也有!”

    德可化财,谁他娘没个虚无缥缈的德呢?

    众人像咬饵的鱼一样涌入了宿春风,钻进了昭昭的网。

    *

    宿春风的名号像风一般卷过了青阳县的每条街巷。

    人人都把这看作捡钱的机会,又把妓女们肯借多少银子,要几分利视为一种评价。

    借的多利钱少,你德高望重;借的少利钱多,你品行不端。

    大家天一亮就去宿春风门口排队,等着小多敲锣叫号,像唱戏的戏子般挨个登场,向台下的姐儿们表现自己有多品德良善,有多辛酸不甘。

    都是乡里乡亲,谁不清楚谁?

    每每有人在上面做作,下面就有一伙人起哄,三言两语就将台上人的老底戳破。

    姐儿们磕着瓜子看戏,时不时跟着讥讽几句。偶尔遇上真可怜的,也会温声细语地安慰,大手一挥,让昭昭立契放钱。

    这可比戏好看多了。

    虞妈妈是个精明人,昭昭搞出这样烈火烹油的场面,虽妨碍了她安排姐儿们做皮肉生意,但这波客源加以利用也能大发横财。

    她在楼下门前都摆了桌子,卖茶卖点心卖酒卖卤菜,让闲着的伙计都去前堂跑腿后厨做菜,再卖上比平时高一倍的价格,短短几日就赚得盆满钵满。

    大家也不全是傻子。

    很快就有人发现,这群妓女只放小钱出去,免利免还的次数更是少得可怜,这不就是拿蝇头小利做噱头,引得大家都来当冤大头么?

    一日,几个被虞妈妈坑了酒菜钱的汉子结伙闹事,大骂虞妈妈打着做善事的名头开黑店。

    他们刚砸了几个盘子碟子,准备大闹一场,就听门外传来了笑眯眯的声音:

    “是谁在这儿污蔑良善啊?”

    陈监市带着几个兵走进来,笑着打量那几个闹事的汉子:

    “我看这是一等一的好买卖,你们觉得呢。”

    那几个汉子一见官儿就怂,哆哆嗦嗦答道:“……小的们和陈老爷一个想法。”

    陈监市带着兵寻了个桌子坐下,虞妈妈赶紧送上酒菜,笑脸相迎。

    他一来,原本热烘烘的氛围就冷下去了,楼外看戏的和排队的人作势要散,却听人群中响起一把透亮的嗓子:

    “我要借二百两!”

    众人驻足,纷纷往声源望去,好奇什么样的人会穷得这样失心疯,竟想找一群卖春的婊子借这笔巨款。

    只见阿明走出了人堆,踩着一道道目光走上了无人的台子。

    他这几日没做活计,身上干干净净的,少了压力,日子好过了脸也变俊朗了。

    “我要借二百两。”他从袖中掏出一张令书放上桌,道:

    “这是朝廷明发的粪道委任。虽不体面,但也算是丢不掉的铁饭碗。我押这个,借二百两。”

    台下看客纷纷大笑,心想这挑粪的真是穷疯了,那令书虽是真的,可这群婊子难道会因此借他二百两?

    要知道,姐儿们放的都是小钱,而且都放给了颇有威望、丢不起脸的老好人,岂会放给一个挑粪的?

    果如大家所想,妓女们默不作声,估计在寻理由拒绝。

    大家都等着这家黑店出丑,却见一个二八模样的妓女站起了身,斩钉截铁道:

    “我出三十两。”

    话音刚落,其他妓女又一个个站了起来,三言两语就把二百两凑够了。

    事情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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