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在外面走动的时候更勤,知道的事比你多也不奇怪。”

    “这事儿在我们县是禁忌,我是从一个老乞丐那儿听来的。”

    “县太爷只有一位小姐,名姝,生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与兵马司黄大人的公子有婚配。二人郎情妾意,该本是神仙眷侣。”

    “可谁能料到,待嫁闺中的姝小姐竟莫名其妙大了肚子。黄大人兴师问罪,咱们县太爷碍于脸面……”

    小多声音低下去,讳莫如深:

    “逼姝小姐自尽谢罪了。因为这事不太风光,丧事办得极简单,全县没几个人知道,知道的也不敢提。”

    昭昭心中发寒,难怪赵四会对暗门姐儿那么好,砸那么多真金白银上去,岂非没有笼络封口的意思?

    一个可怕的猜想从昭昭心里,蛇一般钻到了嘴边:

    “小多……赵四原本是府衙的小吏,后因犯事被除出吏册,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有谁知道他当初犯的是什么事吗?”

    “我原先还是太蠢了,以为他放印子钱的事官府不知道,现在想想,怎么可能不知道?不仅知道,他最大的靠山就是县太爷。”

    昭昭的目光穿过夜色,穿过黑漆漆的屋檐瓦片,与在暴雨中哭喊的姝小姐对望:

    “赵四为了攀附权贵,让姝小姐怀孕,以为能当乘龙快婿。可县太爷不愿和亲家撕破脸,于是只好明面上让她自尽,私下却把她扔给赵四。”

    “……那她如今怎么成了这副样子?”小多问。

    “这事过去多少年了?”

    小多掐着指头算了算:“快十年了。”

    “十年,够了。”昭昭冷笑,“一个让家族蒙羞的女儿,哪有一个能稳定供钱的假婿重要呢。”

    从她为家族颜面假死那一刻,她就成了世间一缕游魂,谁都不会再把她当人看了。

    天蒙蒙亮,偷来的提灯也灭了。

    巷子的另一头响起呼喊声,太远了有些听不清。

    小多的耳朵动了一动,赶紧把昭昭拉到石碑后躲起来,他竖起手指嘘了一声,让昭昭安静等。

    没一会,青石板路上响起滚滚车轮声,车轮声越近,那股熏人的粪味就越浓。

    昭昭捏住鼻子,却听见一把极干净清透的男声:

    “木樨香,人中黄,金汁,小心提防——”

    车轮声停在不远处的府门前,门打开,一个管家模样的老汉领了几个小厮,往粪车里倒着屎尿。

    老汉笑道:“阿明,今天怎么来得这样早啊?”

    阿明大概十五六七,做的是脏活,眼睛却干净得动人:

    “我爱的姑娘喜欢花,我要早点去集市上,挑最漂亮的白玉兰送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