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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曰:兵无常势水无形,诡道莫测计窥心。
一朝风起帅令易,动若观火驱虎林。
不战扼敌犯咽喉,临机胆定谋后影。
独夫负隅徒强地,孰料南州事业倾。
话说当时江宁府知府夏立克日兴师,往乌龙岭听召。引着朱本、许义并四个水将,来到童贯营寨,升帐而坐。活阎罗阮小七挂孝毕了,哭得肝肠寸断,不能自已,被张荣搀扶着,先回自家军帐歇了。混江龙李俊诉说水战败绩,朱本谏道:“乌龙岭下七里泷,多是激流险滩,所谓上滩三十里,下滩三里,甚是易守难攻。依小可之拙见,不若先遣将勘察乌龙岭水道,再作决议。”
当日杨白四人严密勘察乌龙岭水道流系,叶赋咳了半晌,缓缓道:“此处水寨据上流水口而建,果然易守。”杨白道:“贤弟可有破敌之策?”叶赋又看了半晌,把手指道:“那处山坳亦是泉涌水出之地,可有名讳?”从人道:“那处地叫杨村池,往前再走是叫乾滩,再上前便是乌龙岭了。”叶赋又指一处道:“此是何地?”从人道:“亦是水口泉涌之处,名唤黄麻渠,顺此逆流而上,直至尽头便是乌龙岭了。”叶赋听完,差人禀报童枢密,即令徐鼋、汪从等人各自径赴杨村池、黄麻渠,敕军营更筑严围栅栏石墙,自赤溪至故市,内以御乌龙岭南军水师,外以卫粮草安定。叶赋体弱,经不得风寒,便让杨白总指军士民夫,昼夜赶着催工上活,建筑大坝,每日如敌已至,若是停住,轻则污言秽语,痛骂一番了事;重则军法上身,藤条棍打逼迫。众人汗如雨下,更甚苦之,怨声连连。汪从见此,实是按耐不住,便与徐鼋道:“非是我多言,今以我温州水师三军之锐,亟以攻杀乌龙岭,先期胜于贼兵来援之时,必可拿下。何须如此,而滥用士民之力乎?”徐鼋道:“汪兄不知,这乌龙岭处势坚固,逆流无机,且所缮修备御之具,皆规有度。今若冒进攻之,断非一时可得,若贼兵来援,则我等腹背受敌,如何御之?”汪从无话可对,只得退下。
此后几日,大小官弁皆有欲攻乌龙岭之意,李俊、阮小七两个更耐不住心头之火,都来请战。徐鼋皆是不许,无奈众大小官弁皆因此二人言至恳切,亦都有上阵杀敌之意。徐鼋见此,心里也是恼怒梁山,便任由阮小七、李俊率本部人马听令一攻。果然被那岭上南军凭天险阻隔,攻杀不上,只得退还。途中又吃乔正领兵自两侧山峰之上乱箭射出,白损了几百儿郎,李俊肩头亦中了一箭,仓惶撤退。待回营后,众人皆惊,徐鼋见此亦不惩处,众将便也再无喧喧者,不题。
且说又过几日,大坝终是修成,徐鼋仍不教攻打,只是造竹筏木舟小船于水内,又叫汪从、叶赋二人率人堵塞两侧水口,静待坝后水积。岭上四龙见此,也遣兵士顺流来攻,皆被徐鼋布置的坝上兵士乱箭射回,只得罢休。
忽一日早时,徐鼋召集温州、童贯本部水军众将,速毁大坝。众人不解,耐不住杨白一人力保,只得按令行事。却见坝毁之时,那岭上江水狂瀑疾流,不消半刻,竟是渐渐水浅,再难成势。徐鼋见此,当即号令三军道:“如今水线已失,天险已无。我等须借此一鼓作气攻陷乌龙岭,断不可后退,违令者当斩立决!”有诗为证:
山岭崎岖绕睦州,损兵折将重堪忧。
若非毁坝夺天险,焉得奇功顷刻收。
当下温州水军摇旗呐喊,驾着小舟一气冲杀。早惊动了水寨中四个总管,见大船难行,冲波龙乔正、戏珠龙谢福自仗水性出众,当先顺流游下滩来。官军大喜,放起一个号炮,下水杀奔南军。但见杀气影中,杨白敌住乔正,徐鼋敌住谢福,夏立引着余下众将在船上监督。众官军各各奋勇敌住贼军,混战了好一歇,两边杀伤相当。乔正、谢福见此,连忙收军而回。刘梦龙、牛邦喜怒极,催动战船从水下追过来。乔正、谢福都潜身岸内石穴中。不防水底连珠炮已发,那炮火在水底横冲乱击,好一似数万雷霆,震得满江波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