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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燕昭兀自睡着,浑然不知由她引发的一阵慌乱。被这么一打岔,众人恰好有了退席的借口。罗泽率先起身说:“皇上,看孩子们也乏了,今日不如……”
皇上点了点头,“那今日就散了吧。”
他最后一举杯,群臣皆附和着饮下最后一杯酒,而后带着家眷渐次离开了宫中。
直到上马车的时候,陈燕昭还在睡着。陈景檀抱着她,不肯松手给别的弟弟。陈景瑞争妹妹不成,翻了个白眼,拎着陈景焕的后颈要去骑马。
陈景焕边挣扎边叫唤:“哎呀二哥我不去骑马!我要跟大哥和昭儿坐马车!”
陈景瑞丝毫不给他挣扎开的机会,冷冷道:“咱们家就你不会骑马,你还不赶紧学学。文不成武不就,丢不丢人。”
躲避无果,陈景焕苦着脸攥住了二哥递过来的缰绳。
而陈景镕作为一个四体不勤的文弱书生,是只有坐马车一条路的。
他跳上马车,在陈景檀对面坐下来。
陈景檀抱着陈燕昭,面不改色。而陈景镕时不时往那边瞥几眼,随后又欲盖弥彰地将视线挪开。行至中途,他状似随意的开口:“大哥,你手不累吗?”
陈景檀垂眸,盯着陈燕昭的睡颜片刻,摇摇头:“不累。”
“我抱一会吧,不然就将昭儿平放在马车里,你也好暂得歇息。”
两种建议,陈景檀都没有采用。他头也不抬地说:“身为长兄,没有让弟弟妹妹受累的道理。”
陈景镕张了张口,懒得反驳了。
因着这次的陷入沉睡实在太过蹊跷,陈燕昭被宋听冬抱入了自己的卧房中,将恒王赶去了客房睡。
“浑身酒气,仔细熏着昭儿。去客房睡,醒醒酒!”宋听冬一手从长子怀中接过小女儿,一手在恒王的胳膊上拧了一把。
今日来敬酒的人有些多,恒王便有些飘飘然,不注意就被灌了不少。如今被夫人拧了一把,他倒还乐呵呵的,欣然去了客房。所幸恒王府足够大,客房多,每日也会有丫鬟打扫,恒王不至于深更半夜没地方睡。
第二日下了一场大雪,上课的,去街上野的,当值的,都被困在了府中。
陈燕昭早早就醒了,她双手环抱着自己,面朝着墙壁,没吵醒宋听冬。
她在自己捋昨天的记忆。脑中的记忆在碰到陈景怀的那一瞬间戛然而止,她却觉得自己忘了些什么,绞尽脑汁却想不起来。
毕竟还是幼童,拼了命还想不起来的东西让她顿生委屈,牙咬着手就呜呜哭了两声。宋听冬骤然惊醒,一睁眼,眼前是女儿毛茸茸的后脑勺,耳边是陈燕昭压抑的抽泣声。
她顿时慌了神,赶紧支起身子去扳陈燕昭的身子:“昭儿怎么了?做噩梦了还是什么?”
陈燕昭仓皇擦擦泪,却执拗着不肯转过身来让宋听冬看自己的表情。
宋听冬不免有些着急:“听话,有什么委屈要跟娘说……”
这句话像是打开了什么闸口,陈燕昭终于不再固执,扭过身钻进了宋听冬怀里,放声大哭起来。这可把宋听冬心疼坏了。她边拍着陈燕昭的后背边哄:“乖乖,梦见什么了,跟娘说说,噩梦说出来就没事了。”
陈燕昭抽抽噎噎了好一会,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只是她张了张嘴,却猛然给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
她愣着眼看向宋听冬,小嘴巴微微张着,像是被施了定身法。
宋听冬见状,也不再追问梦见了什么,只是一下一下顺着陈燕昭的后背,想哄着她再睡会。哄了半天,陈燕昭的眼皮终于一颤一颤,马上就要闭上了。
宋听冬刚要松口气,陈景焕的声音突然传来:“娘、娘啊,你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