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就是了。我家长公子多忙啊,你以为跟你一样?”
王才嗫嚅几下,不敢再说话了。倒是他牵着的那个小姑娘脆生生地开口了:“我父亲并未为难于你,你何必如此说话?知道的以为你是帐房先生,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这恒王府哪个主子呢。”
她人长得瘦小,也不高,气势却很足,一个白眼翻得帐房先生说不出话来。
“牙尖嘴利,还向着他呢。一会知道他要把你卖到哪去,你就笑不出来了。”帐房先生停了手,捏着笔隔空朝那小姑娘一点,“哼”了一声。
小女孩往前走了两步,甩脱父亲的手:“那跟你有什么关系!”
她还想再说什么,门口却突然传来了老管家的咳嗽声。她恋恋不舍将嘴闭上,站回了父亲身边。
王才将腰深深躬下去:“见过长公子!”
小女孩有样学样,也喊了陈景檀一声。陈景檀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连片刻,应了一声,让他们免礼。
年底帐房先生要盘的账多,没日没夜待在账房里,故而炭火昼夜不歇,帐房里温暖如春。陈景檀将陈燕昭的大氅解下来,随手搭在了臂弯里,引她到一旁的座位上坐好。
怕她饿,管家赶紧吩咐人送上来一碗加了蜂蜜的牛乳。
她捧着小碗,眼睛却盯着那小女孩,小女孩也定定地看着她。
帐房先生殷切地将位置让出来给陈景檀坐,陈景檀没推辞,坐了。王才赶紧掏出今年的账簿递给陈景檀:“长公子,这是今年的收支,您先看看。”
陈景檀没接,挑了挑眉:“银子呢?”
往年的惯例,银钱都是要跟账簿一同递上来的,而且也不用见府上的主子,只用跟账房把账算妥了就行。王才今年的举动,处处透着反常。
王才的手在裤子上搓了好几下,抬眼觑了觑陈景檀的神色:“这正是我要跟长公子说的……”
“爹,我也想……”小女孩突然拽了拽他,眼睛直勾勾盯着的,居然不是陈燕昭,而是她手里那碗热腾腾的牛乳。
陈燕昭张了张口,缓缓吐出一个:“啊?”
王才的脸色一变,紧接着狠狠打了女儿一巴掌,“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岂容你放肆!”
小女孩扁了扁嘴,只是觉得委屈,却耸着鼻子没哭。
“有话好好说,别在郡主面前动手。”陈景檀往陈燕昭脸上一瞥,捕捉到了她眼里一闪而过的害怕。
王才讪讪笑了两声:“说出来让长公子笑话,小女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