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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念到底也是个人。

    等沈燃带人找到一个山洞,暂时安顿下来的时候,他浑身是汗,额头也已滚烫到吓人了。

    结果沈燃检查了半天,也没察觉他的伤到底有什么异常之处。

    箭头此时已经取出来了。

    伤口处的血也是鲜红的,完全不像中毒。

    然而薛念身经百战,受伤是常有的事,身体素质自然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如果只是普通的伤,绝对不可能对他造成如此之大的影响。

    沈燃皱了皱眉:“薛子期,你现在到底什么感觉?你仔细跟朕说说。”

    话音落下,他又道:“不许再开玩笑,朕要听实话。”

    薛念这忍耐力是真惊人,即使身体的表现此时已经异常明显了,也没听见他喊句疼。

    但这样很可能忽略问题的严重性。

    让人产生其实他没什么事的错觉。

    薛念闷闷的笑了一声。

    不知是不是笑声牵动肺腑,他以手掩唇,短促的咳了两下,这才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别的感觉。”

    “就是头晕,耳朵嗡嗡的,稍微有点反胃。”

    “不过主要还是疼。”

    “不止是伤口处疼……”

    “是浑身上下都疼。”

    薛念很难具体的描述这种感觉。

    就像是有无数辆马车在他身上反复碾压一样,与这种痛苦比起来,胸口处的箭伤几乎都可以忽略不计了。

    听薛念描述的这个症状,沈燃看着他,眼底渐渐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

    薛念呼吸比往日沉重许多,可说话之时声音里还是带着调笑的意味:“陛下有什么话不妨直说,这样可真是怪吓人的,别到时候臣还没疼死,先叫陛下给吓死了。”

    阴暗潮湿的山洞里,这个人竟然还像是高悬天边的烈日。

    沉默须臾,沈燃缓缓吐出了三个字——

    “银珠粉。”

    薛念愣了愣,闭目想了想银珠粉发作时的情形,摇头道:“不太像。”

    银珠粉发作都是间歇性的。

    他从中箭到现在,疼了整整一天了。没有一刻停止过。

    而且那东西服用越多,发作时才越痛苦,就算箭头上真的有,那么点量也没什么用。

    沈燃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冷笑一声道:“陵豫关之中流传的只是最劣质的一种银珠粉,可以大规模配置,且效力也是最弱的,对付你薛子期当然不会用这种便宜货。”

    停顿片刻,沈燃抿唇道:“在戎狄人的祭司殿中,有一小瓶冰魄神水,这东西配置不易,整个戎狄也找不出第二瓶了,但是只要一滴,便可以让人痛不欲生。要么一辈子服他们的解药,听从他们的指令,要么像你现在这样,疼上整整七七四十九日,就再也不会发作了。”

    “七七四十九日?”

    一个半月还多。

    薛念忍不住笑,没笑两声又开始咳:“那完颜靖还真是够瞧得起我的。”

    疼痛使得他意识昏沉,想吐的感觉也比方才更明显了。

    之前真是靠着一股心气死撑,现在那股劲一泄,浑身上下竟似提不起半点儿力气来了。

    薛念靠在冰凉的岩壁之上,一字一顿的道:“这样不行,陛下先走——”

    话还没说完,沈燃忽然靠近了他。

    火光照亮青年的脸,清寒冷冽的梅花香气在山洞之中弥散。薛念在沈燃投下的影子中感到股莫名的压迫感。

    他看着沈燃的眼睛,神情还是镇定的:“陛下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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