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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鲜血不可抑制的从嘴角溢出来,一滴滴砸落在地上,谢长宁被铁牛扇的偏过脸去,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阵一阵发黑,耳朵也嗡嗡直响,像是有数不清的蜜蜂在转来转去。

    但仅仅只过了片刻功夫,他就转过脸来,狠狠瞪着面前这个红脸大汉,半点儿也不肯示弱。

    铁牛在少年的注视中莫名生出一股寒意。这下他更是气的哇哇爆叫:“想不到你这小兔崽子还是那昏君的狗!”

    他提着谢长宁领子把人拽起来,左右开弓又是重重几巴掌,鲜血顺着口鼻留下来,顷刻间就糊了谢长宁满脸。他此时连说话都已经有点儿不利索了,却依旧大声对那个少年道:“身正不怕影子斜,你爹到底是什么人?你敢不敢告诉我?”

    自从这个山寨建立以来,凡是被抓到山上的哪个不是诚惶诚恐、战战兢兢的磕头求饶命。像谢长宁这样的百年难得一遇。

    铁牛忍无可忍,也不叫人把谢长宁拉出去砍头了,一把抽出旁边小喽啰身上带着的腰刀,向着谢长宁就劈:“小兔崽子,老子今天非剁了你去喂狗!”

    钢刀寒光闪烁,谢长宁却瞪圆了眼睛,他此时似乎已经豁出去了,盯着谁的时候那眼神就叫谁头皮发麻。

    铁牛激灵灵打了个寒噤。

    他腕子一翻,本来要砍谢长宁脑袋的刀又奔着眼睛去了:“小杂种,叫你瞪爷爷!”

    然而眼看着谢长宁一双眼睛就要彻底废了,旁边忽然伸出一只手,扣住了铁牛手上的刀。

    看清阻拦自己的人,铁牛眼睛都红了:“大哥!朝廷就没一个好东西!你别被这小杂种这样给骗了!对待这种走狗,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赶紧杀了才是正经!”

    少年轻轻摇了摇头:“我还有话要跟他说。”

    铁牛重重的出了口气。他“哐啷”把砍刀扔在地上,“噔噔噔”的走到一边去了。

    少年看着谢长宁,缓缓道:“你跟昏君什么关系?”

    有的谈就会有转机。

    心思电转间,谢长宁没有隐瞒自己的身份,而是选择和盘托出。

    他能够领这么多兵出朝,身份不会一般。若把自己说的很普通,反而显得没有诚意。

    所以他决定赌一把。

    但他也强调自己自幼流落在外,与皇室并没有过多的接触。此次出征,也是为了边关的百姓。

    听了谢长宁的话,铁牛重重“哼”了一声:“老子就说你这小杂种怎么处处替昏君说话,原来是一家子!你们这种蛀虫还会在意老百姓的死活?大哥别信他的鬼话!快宰了他!”

    少年没回答。

    他看着谢长宁的目光之中带了些审视的味道,似乎在分辨谢长宁话中的真假:“事无不可对人言,既然你这么坦诚,我也没什么不敢说,可你要知道就必须死。”

    谢长宁盯着少年的眼睛:“你们大张旗鼓劫了官兵,绑我上山,难道我不知道就能活么?”

    因为脸颊高高肿起,他连说话也有些“呜呜”的,调子与以往大不相同,细听有些滑稽,但一字一顿,并不慌乱。

    默然片刻,那少年低声道:“我爹姓赵,名讳是守德二字,我是他四子赵元琅。”

    谢长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