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道:“这是自然,不过我觉得陛下如今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连去常州的李九霄都算上,他手里也没几个真正可用的人,否则以他的性格,又何必向丞相示弱。”

    柳士庄却道:“防人之心不可无。”

    “也对。”

    周大人道:“那不知丞相还有什么示下?”

    柳士庄将一封封好的信交到周大人手里,低声道:“悄悄交给辰王。”

    …………

    这一日,赵元琢领着人从侍卫所出来,刚要到未央宫去换班,却见迎面走来了一群人。

    为首的青年大概二十二三岁,生的倒还算不错,鼻直口方,天庭饱满,但眉梢眼角都带着阴鸷的冷光,尤其看人时鼻孔朝天,浑身上下都流露出那么股傲慢和瞧不起人的意思。

    赵元琢自然也认识此人,当朝永宁侯之子,王佳豪。

    要说这永宁侯府,也是大周一个非常显赫的所在。他们先祖跟随大周的开国皇帝打天下,悍勇异常,因此得了这个世袭罔替的爵位,足可见对方是个令人敬佩的汉子,结果到了先帝沈建宁当政之时,那一代的永宁侯却成了个只会溜须拍马的无耻之辈,恨不能趴在地上跪舔沈建宁的鞋面儿。

    虽说辱没祖宗威名,但正合了先帝沈建宁的意,永宁侯尚沈建宁的亲妹妹固安长公主,成了对方的头号宠臣,一天到晚陪着对方饮酒享乐,连带永宁侯府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

    这王佳豪正是沈燃姑母,固安长公主的亲生儿子,平日里在皇宫中耀武扬威,没少干欺负人的事儿。

    见对方来势汹汹,赵元琢停下脚步,微微拧了拧眉。

    “赵元琢?”王佳豪大步流星来到赵元琢近前,像打量什么物件似的打量了他一会儿,这才道,“那赵守德是你老子吧。”

    这话说得显然极是不客气。

    王佳豪身后的人哈哈大笑。

    赵元琢身后的人脸色却都不好看。

    然而相较于王佳豪的来者不善,赵元琢却还是客客气气:“要找我爹吗?”

    赵守德早就凉透了,找他岂不是要到九泉之下,理会到赵元琢话里的意思,王佳豪的眼神顿时变得更阴森了。

    “好小子,敢咒你爷爷。”

    王佳豪绕着赵元琢缓缓转了几圈。

    “本来就是个该当奴婢的玩意,靠着卑躬屈膝的舔人鞋面,如今倒真打扮的像个人了,还敢在主子面前乱吠。”

    此言一出,王佳豪身后又是一阵哄笑。站在赵元琢身边的一个御前侍卫忍不住上前一步,却被他不动声色的按住了。

    赵元琢笑了一声:“我如今既然站在这,站在比你更高的位置上,那也是奉了陛下的旨意,大家都办一样的差事儿,我还是你上司,我要是奴婢,是玩意,那谁又比谁更高贵呢?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