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呢,程川知道了会多难过呀。

    如果是她喂养的小猫小狗责怪她没有把它们带回家,她也会伤心的。

    见她对着饭菜走神,程川问:“怎么看起来脸色不好?”

    “没事。”池茵深呼吸了一口气,对他笑得若无其事,用那副孩子气的口吻抱怨:“只是太累了,那个会场好大,每个展都逛了一遍给我累死了,下次还是不去了。”

    程川盯着她的脸看,道:“真的不去了吗?妈不是想让你去多见识一下,多交交朋友吗,有交到朋友吗?”

    朋友?

    池茵想到了林慕河,除了程川和陆景兰,林慕河就是她见过对她最关心最好的人了,他对她这么好,当然是她的朋友。

    但是程川不会愿意从她嘴里听见林慕河的名字。

    “算了吧。”她揉了一把脸,说:“我不喜欢那些人,聊不到一起。”

    程川轻轻笑了一下,把手里那碗挑光鱼刺的汤放到她面前:“嗯,你有我就够了。”

    你有我就够了。

    这句话他对她说了千百次,她刚从看守所被接到程家那年才十岁,不会认字也不太会说话跟别人交流都困难。陆景兰给她请了特殊教育的老师回来教她说话认字,可她防备心太重总是学不到几句就开始打人,老师换了好几个,最后有个老师委婉地提醒,可能池茵更需要的是接受强制性精神治疗。

    程川怎么会同意把她送进精神病院。

    他握住她的手,不在乎被她挠出的血痕,说:“没关系的,我来教她,她有我就够了。”

    她打过很多次程川,咬过他,踹过他,最严重的一次把他的大拇指掰骨折了,可他也只是抱着她安抚她,说没关系的,不要害怕,有我在。

    程川休学在家里陪了她三年时间,三年时间池茵从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逐渐变成了正常人。其实池茵很聪明的,学会说话和认字以后,她对书本上的新事物接受理解得更快,基本上能跟得上同龄初中生的知识水平了,同时也开始渴望自由,想出去玩,想去认识更多的人。

    陆景兰把她送到了本地最好的私立中学上初中,里面的学生家庭都是上流阶层的孩子,非富即贵,消息也很灵通。

    他们知道池茵是陆家接回来的养女,以前是乡野丫头,看她说话都说得磕磕绊绊,更是不屑。学生欺负人的手段无论贵贱都是那一套,嘲笑,孤立,最后发展到身体霸凌。

    一开始池茵还会忍气吞声,因为那些人告诉她他们的家里都有权有势,程家不会因为一个养女而得罪他们,她要是告诉别人,程家会把她赶出去。

    后来有一天,有一个很丑的塌鼻子男孩盯着她的胸看,突然露出恶心的笑容:“胸这么大,被揉过吧,是你那个每天来接你放学的哥哥揉的吗?”

    池茵吃了两颗医生开的镇定情绪的药,可是心里的烦躁还是根本挥之不去。

    对方抢过她的药瓶,大声道:“吃什么药呢,不会是避孕药吧——”

    池茵深吸一口气,自暴自弃地握紧了拳头。

    算了,被赶出去的话,也没有办法了,她看书上说捡矿泉水瓶和纸箱也能卖钱,那以后就靠捡破烂生活吧。实在不行她又回山里,像以前一样靠野菜野果摸到的河虾和鱼充饥就行了,最多是难吃了一点,也不知道在程家吃了这么多好吃的,以后还能不能习惯吃那么难吃的东西。

    塌鼻子的鼻梁骨被她打断了,这下子更塌了,其他人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害怕地躲远生怕也被她打。

    陆景兰赶来学校时,塌鼻子的妈妈正指着池茵骂:“果然是个没有爹妈教的山野丫头,学校连这种人都收,那以后岂不是乱了套了!”

    “什么叫做没有爹妈教,难道我是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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