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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少,倒的确是能做出这样的事的性子。但沈环说得这么事无巨细,它就不对!他当时又没在旁边看着,徐桓之也没在旁边看着,怎么就跟亲身经历过了似的?

    姜寒星眉头皱了起来。

    她来,是为了叫沈环帮她攀咬陈渊明。

    什么惘然、心软、释怀、放下,当然这些确实也都曾有过,但充其量,也就跟刚发了俸禄便往胭脂铺赶,最时兴的那款还是卖尽了一般,很难不失落,却也就那么一点而已,之所以还专门拿出来说,是为了能叫沈环感同身受,叫他也动容、心软、释怀,答应她。

    结果现在他跟她说,咱俩不一样,我是真的恨。

    那真恨和假恨能一样,这恨还极有可能还是有人有意为之的!

    姜寒星心头实在是很难不起火。但她还是试图去说服他——不要像方才那样有那么多的试探,尽量真诚的:“沈环,这案子,不光是当时经手过的番役,诏狱里的狱卒,其实我也都问过,梁少,当时梁少确实是就进了监牢一会,便出来同其他狱卒一道打牌九了,我想你这可能并不是真相,毕竟谁也没亲眼见着……”

    “是啊,都是道听途说,除了梁少与少爷,谁也不知道当时究竟是怎样一个情形,少爷早入土为安,如今梁少头都到了外边,谁也没法再给叫起来问。”

    这话听着实在是像疯话,姜寒星却觉得沈环其实清醒得不能更清醒,不然他怎么会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她,然后说那么让人寒心的话。

    他说:“所以寒星,你还不明白吗,我一开始接受的真相是这样,就不管是不是这样,都只能是这样,不然我先前做的又算是什么?”

    这话其实说得晦涩,姜寒星却明白。沈家倾覆时沈环还是个十三四的孩子,纵他满腹恨意,也别说是报仇,恐连活下去都艰难。那些细微之处的真相,伏脉千里的筹谋,游刃有余的为人处世,肯定不能是他在人家里做粗活时打听来、思索出、自学成才的。徐桓之之于他,当然除等价交换之外,还有更多意义。

    事已至此,姜寒星还真有点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他如果是不知道,她事无巨细的告诉他,让他自己去做判断,去回心转意,如今是他已都知道,却偏要装不知道。

    这时间最叫不醒的就是装睡的人。

    一时间,姜寒星都有点想,算了,费这功夫干什么,还不如叫赵夫人进来直接威胁他痛快。

    不曾想她还没动手,赵夫人已先走了进来,怒气冲冲的,兜头就是一巴掌,力道还不轻:“你自己听听,你这说的这叫什么话。”

    这一巴掌落,不仅给沈环打懵了,旁边的姜寒星也有点懵。

    这又是个什么意思?

    她方才给赵夫人放旁边,是想让沈环顾及着赵夫人的存在,凡事都多考虑一些,但她好像有点忘记了,赵夫人也是个人,也会有自己的想法。

    她现在的想法显然是:之前沈环那是放什么屁呢。